姜珂震惊地看着脾气格外不好的黑猫，他见过不少猫，从没见过这样不讲理的。他接触过的猫，不听话的根本活不到第二天。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有个性的。
“你叫什么名字？喵喵？咪咪？”
姜琼玉趴在桌子上写东西，闻言回头，不忍直视地看向姜珂。
这就是个傻子吧？
大黑嫌弃地拍了拍姜珂身上的被子，扭头跳下床，走到姜琼玉身旁，跳上凳子，又跳上桌子，趴在桌子上看他写东西。
姜琼玉摸了摸猫脑袋，继续在册子上补充之前没写到的细节。
之前行走匆忙，很多东西都是一笔概括，此刻有了空闲，他便决心要补充清楚。在他看来，这东西以后是要成为呈堂证供的，半点不能马虎。
晚上，姜二壮再次出去遛弯（下药），这一次没带上姜瑶瑶。
连着好几日熬夜，姜瑶瑶有些睡不着，拉着兄长一起画舆图。兄妹二人画好轮廓，再根据记忆，一点点修改细节。
八闽多山，为此姜瑶瑶画了一些线条表示山脉高度。附近很多地方是他们没去过的，因此很多地理特征缺失。
小姑娘嘴里叼着笔苦思冥想，时不时增添修改，姜琼玉手里握着笔，也是细细思索，偶尔修改一笔。一旁已经堆了十几张画费了的舆图，每一次大量修改增添过后，姜瑶瑶都会重新画一张新的，因此从那些丢在一旁的舆图，就能看出来兄妹二人的努力程度。
黑
猫用爪子蘸了墨水，在废纸上踩脚印，咬住姜瑶瑶的衣角给她看。
“大黑很棒，大黑都会画画了。”姜瑶瑶敷衍地拍拍黑猫的脑袋，继续苦思冥想。
黑猫将踩了很多梅花印的纸往她面前推，姜瑶瑶认真看了眼，夸奖道：“大黑很棒，大黑去抓老鼠吧。”
她抱起猫，将它放到门外，又拖了椅子过来抵住门。
黑猫想要挤进来，却没有成功，只能挠门喵喵直叫，
池昭捡起那张掉落在地上的舆图，惊讶地发现黑猫踩脚印的地方，竟然是细节有出入的地方。他对八闽不熟悉，不过最近刚经过一座山，在那里遇到了敌人攻击，因此刻意看过地形。
“这里错了，这两座山之间有一条路，从这里一直到这里……”池昭拿起朱笔，在宣纸上画出线条，朱色的线条正好与黑猫的两只爪印重合。
“这条路可以供五人并行，寻常的辎重马车可以通过，只是容易被伏击。”
池昭看了许久，怎么可能不知道兄妹二人的意图。此刻他只恨没有将八闽的地形记下来，如今这情况，知晓得越多，就能将损失降到最低。池昭不怀疑能不能赢，只担心百姓会不会被波及太多。
左相那里有一幅详细的舆图，不知左相什么时候能赶到。
他心中叹息。
姜瑶瑶看着朱色线条在心中斟酌，她没在意黑猫的爪印，只以为是巧合。看了一会儿后，她将那条小路在舆图上补全。
舆图上还有很多空白之处，这已经是兄妹二人的极限。很多地方他们没有走过，根本没有记忆。
“暂且这样吧，明日出去探一探？”姜瑶瑶有些拿不准，如今他们这些人，在敌人的包围里，一旦被发觉异动，就是灭顶之灾。
姜珂睡醒，捂着受伤的胳膊去茅房，回来时脚踩到地上的宣纸，皱了皱眉。
“这里不对啊。”
“什么不对？”姜瑶瑶回头看他，顺势偷溜进来的黑猫也睁大眼看他。
姜珂扶着椅背努力站稳，低头盯着脚下踩着的舆图，晃了晃脑袋，受伤的那条胳膊勉强伸出手指，指出几个地方。
“这里都不对。”
姜瑶瑶闻言眼前一亮，立刻拉着脸色惨白的姜珂坐下，将最新的那一版舆图全部展开，摊平在桌子上。
“看这个，有什么不对。”
她自顾自泡了一壶茶，殷勤地给姜珂倒上，特意放在他没有受伤的左手边。
“乖徒儿你身子不好，为师去给你准备夜宵。”
姜珂还在刚睡醒的迷蒙和失血过多的昏沉之中，他是右撇子，左手不方便拿笔，干脆直接用手指沾墨，在上面画出线条。
“这里是这样，这里好像是……”他晃晃脑袋，脑子晕晕乎乎，努力回想。
姜琼玉将茶递到他嘴边。
“提提神。”
特意泡的浓茶，一口下去让人精神百倍，心跳都快了许多。姜珂喝了两口，眨眼道：“好像是给我爹买的那个茶。”
最早知道这个
茶，还是他爹从陛下那里得来的半包，据说是某个皇子孝敬的，陛下颇为喜欢。他偷喝了一次，味道不错。几个月前，偶然从明云燕那里知道，特意让小厮买了送回京城。
他不知道的是，姜瑶瑶直接放了一整包塞在茶壶里，这是平时泡五壶茶的用量。
“尽管喝。”
姜琼玉才不管茶水颜色是不是过分浓了，这些茶他们家不缺，鹿山上的茶树，妹妹亲口说玄牝空间里有许多。什么春茶夏茶，想要多少鲜叶都能得来。发酵的茶叶要等些时候，若是要喝制作工艺相对简单的绿茶，他当场就能炒一锅出来。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