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得几个，经常往文安书铺跑，多少会一些东西。”姜二壮道。
一句话，让胡白鹤刚升起来的一点点心思彻底压下去。文安书铺算是秦城之中最有分量的印书局，许多与科举有关的书册，都是文安书铺刊印的。
从整个亓国来说，文安书铺也能排得上号。
胡白鹤当下连试图考校姜瑶瑶的念头都没了。
小花想说自己也经常去文安书铺看绣像话本。被姜二壮一个眼神，吓得闭上嘴不敢说话。
姜二壮道：“要到吃饭的时辰了，我先带孩子们回去，下午送他们来。先生觉得如何？”
“可。”胡白鹤对大小花还是满意的，当然对束脩也满意。
目送姜二壮等人离开，胡白鹤去厨房看了眼，交代女儿计算这些束脩的价值。这么多东西，总不能真的算三个月的束脩，那太不应该了。
回到家，吃了午饭，大小花他们就被孙强顺路送到白鹤书院，等姜三壮从衙门下值，路过白鹤书院正好接人。
姜家定下章程，早上姜四壮去摆摊，带上几个孩子去书院上课，中午饭点带着他们回家吃饭。如此，大小花、二丫和毛毛，四个人被安排得明明白白。
四个人打入内部，源源不断传递消息。
姜老太每天晚饭过后，都要把他们是个叫过去，细细询问。
胡白鹤的要求高，课业重，大小花开始了每天被打手板的生涯。二丫上课喜欢睡觉，也经常挨打。毛毛倒是
学得认真，可他反应慢，因此经常被训斥。
每天回家，至少要写一个时辰的功课，才算一天过去。
四人的日子可以说是水深火热。
三个月时间转瞬即逝，就在小花以为自己可以逃出生天时，胡白鹤提出之前收的束脩太多，可以再教两个月。
小花快疯了，三个月又两个月，这种委屈他受不了。当天就带着大花、二丫和毛毛翻墙逃课。四个人都是爬树的好手，攀着树翻墙，直接揣着之前做小布偶卖的铜板，去吃阳春面。中午都没回家。
最后是姜三壮打听了一圈，将人捉回去的。
消息传到胡白鹤耳中，这位叫教书先生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下定决心。胡白鹤换上女儿做的新衣，去姜家拜访。
姜老太正在梧桐树下训孩子，听到人来，立刻把几个孩子丢去后院，让儿子儿媳准备茶水点心。
在胡白鹤眼中自己是家访。在老太太眼里，这是亲家第一次上门。
胡白鹤进门，绕过影壁，便看到端坐在梧桐树下的头发花白的老妇人。
“您就是琼华他们的祖母？老太太送毛毛读书，实在是一件大功德。”胡白鹤心中存着其他念头，面对姜老太时颇为能屈能伸，没有丝毫架子。
“先生来坐，我家那几个孩子都是皮猴，承蒙先生不怪罪了。今天他们做得过分，孩子他爹刚把人打一顿。”
姜老太打量胡白鹤，心中暗暗点头，这胡白鹤长得颇为正派，
和她那个小儿子一看就一肚子坏水的模样比起来，简直好太多。以后孙子的长相，胡家人和老四五五开就行，中和一下，也能是个正派的长相。
八字还没一撇，老太太已经想到以后小孙子会长什么模样。
胡白鹤哪里知道老太太心中想法，他这次来，是冲着大小花来的。
“琼华琼芳这两个孩子是聪明的，只是玩心太重，我想着收敛一二，以后也好求功名。莫要打骂他们，还需好好引导。”
胡白鹤惜才，大小花两个，完全是不逼一把就不认真学。同样的功课，他们总是和旁人完成得差不多，若是偷偷给他们加一倍，第二日检查仍旧是会完成。再加五成，次日还是完成。
只要告诉他们别人用了多久将功课背完，第二日他们就能完成。
胡白鹤将这种情况，归咎于大小花过于懒散，不逼着，就不会上心。
“他俩的爹就是这德行。”姜老太撇嘴，想要骂两句，硬生生忍住了。她要给未来亲家留个好印象。
“在下以为，明年的科举，琼华琼芳可以试一试。”
后院趴在墙头偷听的小花手一松，直接扑通一声掉下去。
“什么声音？”胡白鹤惊道。
姜老太摆手：“一只猫罢了，先生您接着说。”
“让他们两个试试，无论结果如何，都能让他们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之后也能专心进学。”
姜老太才不指望家里两个皮猴考中，大孙
子还有些可能，大小花完全就是不逼着连书都不看的。也不对，小花会看书，看的都是话本子。
老太太送二丫和毛毛去读书是为了让他们认字，送大小花去，完全是为了刺探情报。知彼知己，才能把儿子的婚事定下来。
“先生说的是，让他们试试。”老太太笑容矜持。
“老四，快给先生倒茶。都好一会儿，也不见你干活。”姜老太笑容温柔。
姜四壮木着脸从屋里出来，对上他娘的笑脸，险些吓得扭头就跑。不怕天上下刀子，就怕他娘温柔一笑。
“这是？”胡白鹤自然对前些日子经常在书院门口摆摊的姜四壮有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