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睡了，再睡就掉下去被车轮碾死了。”姜四壮把姜瑶瑶放在车辕上，与她并排坐。
姜瑶瑶：“……”
怪不得四叔经常被阿奶揍，这是真的欠揍。
中午孙强去衙门给姜三壮送饭，带回一张熊皮、一副熊胆好和一张百两银票。
姜老太见了东西，不由困惑。
“哪里来的？”
“三爷说是四爷卖猎物得来的，四爷打了一头熊，肉卖了，这是熊皮熊胆。”
昨天姜四壮去打猎，回来给了十两银子，姜老太本以为是卖野味的钱，大抵是兔子山鸡之类，并没有放在心上。此刻老太太才知道，那十两银子原来是衙门给的赏银。自家那儿子是去狩猎熊瞎子去了。
姜老太捏了捏新换的拐杖，觉得自己可以换新的了。
什么熊才值得衙门悬赏？老太太不喜欢出门，也知道黑风山有熊作孽。
孙强退下不久，王梅花进屋，看到熊胆，眼前一亮。“这个我拿去配药，这怎么还有一百两银子？”
姜老太没好气道：“老四打熊换来的。”
“老四还挺厉害。”王梅花拿起熊胆，果断离开，免得等会儿老太太殃及池鱼。
当天晚上，姜家院子里满是姜四壮的鬼哭狼嚎。
姜瑶瑶用棉花堵着耳朵，坐在廊下撸猫。黑猫在她怀里打呼噜，黄狗在一旁面露渴望，时不时鼓起勇气探头过来。
姜瑶瑶雨露均沾，把大黄拉过来，一手撸猫一手撸狗，猫狗双全，围观四叔挨揍。
她
觉得四叔这件事唯一错的只有一点，那就是通过旁人的手把东西送回来了。若是四叔自己拿回来，说是在山上捡蘑菇抓兔子，不小心遇到一头熊，有性命之忧，被迫反杀黑熊，说不定不但不挨揍，还会得到来自阿奶爱的抱抱。
小姑娘叹了口气，对四叔的脑子表示怀疑。
第二天，她蹲在姜四壮病床前，教他言语的艺术。
姜四壮颇为受教，揉了揉侄女的脑袋，转头就找老太太告状。
姜瑶瑶被老太太罚抄书，瑶瑶从阿奶从阿兄书架上随意拿的书，顿时眼前一黑。
这是阿兄抄的游记，为了练习小字，他写的都是蝇头小字，不大的一本书，内容却是五本书的量。
“抄吧。”姜老太双手叉腰，“什么时候抄完什么时候才能出去玩！”
姜瑶瑶：“……”
四叔坑她，阿兄挖坑埋她。明明那么多书，阿奶怎么偏偏拿了这一本！
姜瑶瑶怀疑人生。
姜四壮身残志坚，撅着屁股趴在石桌上看姜瑶瑶抄书，时不时给她磨墨。一本书，姜瑶瑶足足抄了三日，做梦都是白纸黑字。
姜四壮养伤，姜瑶瑶被拘在家里抄书，两个人都没出门，没去文安书铺，祝先生左等右等，等不到人，干脆让人过来。
文安书铺的掌柜到姜家时，姜四壮正趴在床上整理的熊毛，他发现有些毛能用，只是挑选起来费力气，用小镊子一根根努力挑选。
掌柜进来，见状不由吃惊。
“
我原想着你怎么不来，结果是病了，病了都要制笔，实在是用心。”
姜四壮被如此误会，先是愣了一下，而后直接认了。
“前几日抓熊，有些毛能用，我拿来试一试。”
掌柜连连称赞， 又道：“不知可还有笔，祝先生用了几只，觉得不错，想要多收一些。”
“没了，要不等这个？”姜四壮指了指那些熊毛，熊毛已经清洗过，没了之前的臭气熏天，只是味道仍旧不太好闻。
“不知需要几日？”
“很多东西都还没有，十天半月肯定做不好。”姜四壮摊手，开始摆谱。他前几日打听了祝先生的情况，大抵知道是个很有名望的读书人。没想到侄女给他指的门路不错，笔送过去，没几日便有人来要。
只是价格没提。
姜四壮决定沉得住气，有祝先生的名声用就极好，给不给前都没关系。
掌柜乘兴而来，怀揣着满腹期待离开。姜四壮仍旧趴在床上挑毛，决心要搞几支熊毛笔。
京城。
左相府颇为热闹，左相府近日来了一个自称是左相失散多年女儿的小姑娘。小姑娘年纪不大，虚岁十二，周岁十一，看着倒是比同龄人成熟几分。
左相丢孩子的时间早，一时间分辨不出这是不是自己的女儿。可他家里不缺一口饭吃，便让这个名叫姚云歌的小姑娘住下。
姚云歌身世坎坷，左相夫人第一次见，就觉得亲切，听她说了这些年的过往，不由抹泪。
左相虽未对外宣布自己找到失散多年的女儿，但在左相府中，姚云歌的确是按着左相亲女的待遇安排的。左相并未经过太多坎坷，听姚云歌说自己孤身在外不容易，不由动了几分恻隐之心。
左相夫人从小被家中娇养，是能干得出来何不食肉糜的事情的，听姚云歌说逃荒路上的坎坷，不由连连落泪。那些是她想象不到的。
左相夫人哭了几场后，姚云歌这个投奔而来的孤女，便有了左相家嫡小姐的待遇。这让姬妾和姬妾生的孩子颇为嫉妒。
这一日，左相庶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