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是认真的。”小姑娘咧嘴，还未笑开，便见兄长起身离开。
“阿兄你别走啊，你别恼啊，玉姐姐要说亲了。”
姜琼玉脚步僵住，转头看她，眼中满是问询之色。
陶山长为他说遍亲事，唯独没有提陈红岫。姜琼玉不喜那个同样喜欢穿红衣，同样喜欢吆五喝六格外招摇的明云燕。
他心中有另一个红衣鲜艳，骄纵又娇气的人。
姜瑶瑶放下书册，背着手看他。
“阿兄是不是只想考个秀才糊弄一下，免些赋税？”小姑娘眉眼弯弯，在阿兄那湛湛如渊的眼睛注视下，笑容渐渐猖狂。
“玉姐姐那样显赫的家世，日子却不好过。阿兄要娶玉姐姐，咱家的门第太低，不合适。这事情不能指望阿奶和阿爹，只能靠自己。”
小姑娘顿了一下，语重心长道：“阿兄啊，你要努力头悬梁锥刺股，考个进士回来。这是唯一的出路，唯一可以靠近玉姐姐的方式。”
姜琼玉不置可否，只目光有些莫名，走回来用力拍了拍妹妹的脑袋，从喉间挤出冷笑。
“不想背书？”说来说去，不就是要他一心备考，别抓着她读书？
“阿兄怎能如此污人清白？”
姜琼玉冷眼看她，另取了一本山海经。
“背，背过了去书铺寻些画集，画些图出来。”
姜瑶瑶捧着阿兄誊抄的备注版山海经，眼中渐渐失去梦想。
她叹了口气，翻了几页书，讨价还价道：“阿娘说要我习武保
护她，老彭不在家，阿爹可以教我哒，我要努力习武，没空干这个。”
姜琼玉目光睥睨，径直转身回了房间。
姜瑶瑶：“……”
厨房里，李素芸从灶台里抽出柴，只留了余火煮药，转身就见女儿过来。
姜瑶瑶倒豆子一般，将自己劝学阿兄，反被阿兄鄙夷的事情说了。格外画了重点，阿兄拒绝陶山长选的人，只因心向玉姐姐。
李素芸已经准备明日去媒人那里打听行情，听女儿这番话，倒是小小松了口气。
“你阿兄有心仪之人便好，且看着吧。”只要不是喜好男子，怎样都好。
姜瑶瑶睁大眼。
“阿娘，阿兄把玉姐姐娶回家的可能有多大？”
李素芸思考了一会儿，摇头道：“说不清。你去玩吧，你阿兄让你去看画，就去看看。”这时，李素芸绝口不提让女儿习武保护自己的事情了。
她本就没抱希望，只想着给女儿一个动力，让她跑路的时候能跑快些，别拖后腿就行。
姜瑶瑶哪里知道她娘的想法，只觉得乘兴而来，铩羽而归，告状没成功。往外走了两步，她转头问：“阿兄若是考不上怎么办？”
自家要娶一位县主，实在是高攀了。
姜瑶瑶想一想，觉得难度太大，家里给不了什么助力，只能靠阿兄自己努力。
李素芸温柔一笑：“考不上无妨。”
所以，这门亲事成不了？
姜瑶瑶木着脸出去，走到梧桐树下，仰头道：“二丫下来，我
们出去玩。”
小花也想出去，可他更想吃驴打滚，两天了还没把需要的食材准备好，小花决心明天吃到，正在努力转小石磨，磨炒熟黄豆。
“瑶瑶记得买糯米！”小花大喊。
姜瑶瑶这次出门没有背自己的小背篓，翻出来孙桂娘做的小布包，自己背一个，二丫背一个。
她拍拍挂着流苏，有成年人两个巴掌大的挎包，语重心长道：“二丫啊，下午是任务是把包装满。”
姜二丫顿时严肃起来。
她把今早秦二给的篮子放到秦家奶奶门口，彻底完成早上的任务。回到姜瑶瑶身边，一双琥珀色的眼珠子亮得惊人。
姜瑶瑶觉得自己任重道远，她要教会二丫吃喝玩乐，想要非常努力。
“二丫啊，你说咱们要不要去看看那个没腿的人？他是你朋友吗？”两个小姑娘出了门，姜瑶瑶扭头小声和二丫说话。
“教头。”
“？”姜瑶瑶睁大眼，想想前天晚上见到的没腿的人，总觉得与‘教头’两个字不搭边。“他怎么没腿？”
看着不像是最近受伤的，没有流血，伤口似乎长得不错。
姜二丫面上露出思索之色，好一会儿才努力选了不会吓到人的语句。
“腿砸坏了，割了。”
二丫认为这话里没有血腥词语，不会吓到人。
“行吧。”姜瑶瑶往前走了好长一段路，脑子里都是两条腿被割下来的画面。这不是血腥不血腥的问题，二丫的话轻描淡写的直白，画
面感有些强。
她甚至已经开始联想细节，胳膊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装满小挎包有很多方式，姜瑶瑶选择用白糖、糯米和坚果来装。昨日买花生瓜子，是因为吃的人多，这些价格低廉，这次她要买贵的。
她选了几种喜欢吃的，一样半斤，直接将两个挎包装得满满当当。
买了一串糖葫芦给二丫，她便带着人去城中的书铺。
阿兄最近鲜少因生计抄书，只是城中的文安书铺东家与鹿山书院的陶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