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说好，你别想着灭我口，我家主子什么样你也知道，今日我死了，明日你家小侯爷也活不长。”
少年说话时兴奋搓手，似乎格外期待对方翻脸动手。
池封做梦都想不到，自己竟然要栽到一个饭桶话痨身上。
他这边审问了两个人，姬慎也收到许多飞鸽传书，所有信息放在一起，结论清晰明了。
“宫里头那位啊。”
姬慎蹲在船舷上，挠了挠脑袋上的乱毛，怀里的匕首抽开又推回去。
“那老妖婆一天到晚就知道惹事了。这是想让我家主子狗急跳墙，好让她儿子多几分希望？上次逼宫就有那老妖婆的手笔。”
池封忍不住提醒：“狗急跳墙不是那么用的。”
他很怀疑，以姬慎这口无遮拦的样子，究竟是怎么在三皇子身边长到这么大的。姬慎真的不会一天三顿挨揍吗？
姬慎摆手，真诚发问：“先不说这个，晚上吃啥？”
池封拒绝回答，转身去船舱继续审问。
“还审啊，要说我你还真是狠人都快没气了，还用刑呢。”姬慎从怀里掏出哨子，有一搭没一搭吹响，沿岸间或有回应声，他没搭理，只按自己的节奏吹着。
……
泽城，姜家人正在收拾东西。
原本定下的是晚些时候出发，自那日拍花子事件之后家里便开始张罗起来。
姜瑶瑶隐隐觉得不对，可家里大人口风严，什么都不肯透露。只是每日扎马步成了她的必做项目。
以前她能自己提着篮子买菜，只要不是一两个时辰不回家，就不会有人急着找。如今买菜都是阿爹出门的，家里的支出，突然涨了许多。
算账时，看着阿爹茫然的模样，姜瑶瑶没法子告诉他真相。只是往日的香椿、蒜黄之类新鲜的菜蔬，阿爹是买不到了。
东西都在玄牝空间，外头的再好，都没阿犼种的那些新鲜。不让她出去，自然是没得吃。
到了临近出发的日子，姜琼玉在书院告了长假，也在家中收拾，他要跟着家里人去秦城。
姜家在泽城住了一年多，置办的东西说多不多，说少却也算不上少。家里一早便定下了在秦城做生意的章程，豆腐坊的物件搬不走，干脆转让出去。
姜家豆腐坊名声好，许多人都观望着，牌子刚挂出去，第二日便转了出去。
驴子暂且养在家中，还指望着拉车拉行李。
姜老幺不在家，姜二壮的木工活到不了制作独轮车的程度，原先的独轮车没地方放，大都烧火用了，家里只剩了个板车。最后是老太太拍板，用转让豆腐坊的银子，买了两辆马车，马匹是养不起的，直接用驴拉。
两头驴子拉一辆车，绰绰有余。
姜瑶瑶每日的任务就是吃饭、扎马步、盘点、琢磨怎么打包。每次和阿奶一起打包东西的时候，她都强忍着将物件丢进玄牝空间的冲动。
不过她还是把家里不常用的物件，偷偷摸摸放进玄牝空间许多。
转眼到了三月底，姜家人收拾得差不多，姜三壮托付镖局送来的信也收到了，住处已经安排妥当。
姜二壮去和镖局商量出发的时间，姜老太在家坐在院子里指挥着一群人精益求精收拾东西。
“院子不卖，地也留着，托付给宋家那小子照看。那王八犊子天天念叨尽孝，就让他尽孝一次。”老太太扬起下巴，将人安排得明明白白。
李素芸心下无奈，总觉得自家婆母终有一日会把人得罪死了。
宋唐父亲听了传信，马不停蹄下山，一通磕头，将事情揽下，还许下送四时蔬果的愿，又说等账上的钱财能腾出来，在鹿山建个避暑的院子。
“秦城那地方夏天热得厉害，早些年小子走南闯北住过一段时间，日子难熬的很。等鹿山的院子修好，干娘夏天就去山上住。让力工抬着轿子上去。”
宋父是真豁出脸面，跪在地上不肯起来，赔着笑给老太太画大饼，生怕老人家忘了他这个名不顺言不正的干儿子。
姜老太一脸嫌弃。
“鼻涕蹭到我裤腿了，一边去，别在这里碍事。”
“干娘啊，儿子还有一批茶叶要送，让宋唐押镖，正巧路过秦城。一起走吧？”
说话间，宋唐已经急匆匆赶过来，抹了把脸上的汗，一张胖脸上洋溢着笑。
“阿奶，东西我都收拾好了。”
到了姜老太这个年纪，最喜欢那些胖乎乎的孩子。最近大小花和姜瑶瑶被按着脑袋习武，明显抽条不少，老太太看一眼就觉得眼睛疼。
这会儿再看胖乎乎的宋唐，顿时心情舒畅，完全没意识到称呼不对。
“好，一起走一起走。”
宋父趁热打铁道：“有一匹劣马，还算有点力气，给您老人家拉车用，路上也稳当。”
姜老太丝毫没察觉有什么不对。
姜家要离开泽城，娇娇娘的胎象差不多稳了，便寻了个天气不错的日子，阮连和茶山上关系不错的几个工人，轮换着抬小轿子把人送上山。
姜老太坐在板车上，看着摇摇晃晃的轿子上山，用拐棍戳了戳商量抓鸟的大小花。
“多吃两口，你看人家都能抬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