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鱼酥脆，螃蟹洗干净油炸之后，味道也是不错。配上米茶和凉菜，爽口解腻，孙桂娘是真心觉得极好。
姜三壮嘴角抽了抽，见姜老太瞪他，立刻缩了缩脖子。
“再把油条做这么大，我就把你的卤水倒了！”
“……”
老太太发话，饭桌上无人敢反对，也无人附和，一桌子人只专心干饭。
其实姜三壮手艺不错，尤其大锅饭，做的极好。姜家人算不上特别多，平日里煮粥做面炒菜，看不出姜三壮的几分手艺，反正大家都不挑食，有饭吃就行。
今日的大油条，却是炸得极好。
小黑终究是没啃完那根油条，被王梅花泡在碗里，勒令姜三壮吃掉。
一顿饭吃完，姜瑶瑶被打发去泡凉茶。
今晚主食是油炸的，难免上火，这一家子老老小小，王梅花实在懒得以后开药方，只让姜瑶瑶认真抓几味清火的药。
吃过晚饭，王二狗照例带上宵夜回山。
李素芸让他带了三个装满凉茶的水葫芦，又把小鱼装了许多，连带着姜三壮顺手炸的花生米。
“分给同窗吃，要和同窗关系好些，莫要闹矛盾。不求以后帮扶，只求现下安稳。”
王二狗嘴角抽了抽，没敢说他和姜琼玉这两个关系户完全站在鹿山学子的对立面。那些学子看不上他被陶知行严苛指教，也看不上姜琼玉的终日疲懒。
可那又如何？
他才并不在乎。
出了姜家，王二狗一路小跑，时不时往嘴里丢几颗花生米。
他没把那些学子时不时的针对放在眼里，他很清楚地知道，自己和他们根本不是一路人。不指望以后帮扶，也不想现下安稳。
到了书院门前，王二狗从怀里摸出宽宽的布条，绑在手上。
进了书院，他径直朝着山长的书房而去，走到拐角，忽地身子一矮，避开迎面而来的拳头，伸出脚将对方绊倒后直接出拳。
一刻钟后，王二狗抖了抖身上尘土，捡起放在角落里的水葫芦，踩着对方的腿，径直往前走。
书房，姜琼玉正与陶知行对弈，听到开门的声音眼前一亮，嗅了嗅空气中的味道，立刻起身主动帮王二狗拿背篓。
“又打架了？逞凶斗勇，像是什么话？”
陶知行也是期待看着背篓，见王二狗手上缠着布带子，也不忘教训小辈。
“人欺我，不能不还手。今日我不还手，明日他们欺负的就是丫丫他们，不能退。”
放下东西，王二狗取了些吃食，提着一只水葫芦去王丫丫他们的住处。
王丫丫他们年纪小，鹿山书院没有负责启蒙的先生，他们只是跟着饭堂吃饭，偶尔坐在课舍外，听先生讲课。讲故事的时候，他们就安安静静听着，听不懂的时候，就自己去玩。完全是放养的。
月上西楼，夜色已经将整个书院笼罩。
王丫丫他们已经睡着，王二狗将吃食放在桌子上用竹筐盖着，又加了一块大石头压着。自从上次猪耳朵被野猫叼走，他就格外注意这些细节。
关好门，他提着水葫芦往住处走。
月色如水，他踩着婆娑树影，一边走，一边挥舞手臂，回忆老累教的拳法。
回到房间，姜琼玉还没回来，王二狗后知后觉意识到今日没有课业要写，他立刻洗漱好，躺在床上秒睡。
姜琼玉总算下完一局棋，带着浑身的油炸小鱼干气味，慢悠悠往住处走。
忽地，眼前划过黑影，他脚步一顿，歪头看着冲过来的人。
“小子！老子打不过王二狗，还打不过你这弱鸡！仗着掌教关照无法无天，早就看你不顺眼了。”
姜琼玉打了个嗝，茴香味的。回忆了一下茴香籽和茴香叶的不同，他有点想念阿娘做的茴香小饼，用新鲜茴香叶做的，滋味极好。茴香饺子也不错，如果有虾仁……姜琼玉眨眼，过几日休沐，似乎可以去抓些鱼虾。
不知三叔会不会做鱼丸，妹妹也闹着要去水深的地方玩水。
一身青色衣衫的少年神游天外，琢磨着休沐安排，侧身轻描淡写躲过挑衅之人的拳头，打开水葫芦，灌了一口水。
青竹叶泡的凉茶，隔夜不好喝。他要赶紧喝完。
半刻钟后，姜琼玉路过躺在地上痛呼的一众少年，从怀里掏出一瓶药膏丢过去。药膏自然不是神药膏，只是妹妹自己配的，对跌打损伤有效果，加了些紫草，对蚊虫叮咬也有点作用。最适合他这种懒得分别药效的人拿来用，反正不管什么伤，直接抹就行。
最近天气热了，蚊虫有点多，他随身带着。
少年人提着水葫芦，慢悠悠往前走。
身后，几个少年叠在一起，恨恨看着走路手脚晃悠，格外嚣张的人。
“嗝。”
姜琼玉决定以后不和陶知行下棋，那老头吃东西太快，抢他小鱼干，他不甘示弱，一不留神吃撑了。
揉揉肚子，少年摇摇晃晃踩着逍遥步，琢磨着回去拿几颗酸枣磨牙。
“啊啊啊啊啊！姜琼玉！你欺人太甚！”
都是正当意气的少年，哪里受过这种打击。
王二狗时常打架，他们打不过也就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