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根草药你能破九十八片，一根针也能抽出来。”
王梅花洗了手，转身从姜琼玉背着的竹篓里挑了个瓜，洗干净掰开，给小黑一小半，剩下的自己吃，摊在躺椅里一副诸事不管模样。
姜三壮和姜二壮被老太太指派去山里挖炭，前些日子姜老幺烧的炭，现在已经成了，热度已散，只剩下往家里搬。这个点，也快到家了。
几个人将买回来的东西收拾好，一刻钟时间差不多到了。姜瑶瑶擦干净手，看着阮屠夫脑袋上的银针，深吸一口，好几次都不敢动手拔。
“没事，拔。死不了。”
王梅花吃完瓜，顺手把儿子没吃完的也抢了。
小黑想哭又不敢哭，抓着大黑，脑袋埋在大黑身上嘤嘤嘤。大黑甩尾巴，懒得和人类小崽子计较。
姜瑶瑶鼓起勇气，好不容易将银针全都拔出来，卸力后直接跌坐在地上，手都是抖的。
姜三壮和姜二壮进家门，看到躺在地上生死不知，满身是血的人，同时摸向腰间砍柴刀。
“姜老三把人弄去柴房，别太颠簸。撞到脑袋了，要躺几日。”
王梅花眼睛都没睁，抖掉手里小黑塞的猫毛，手指在小黑脑袋上弹了一下。
“什么时候大黑咬你都是你自找的。”
小黑抱着大黑不松手，拉着猫尾巴往一旁拖。
姜三壮捂着鼻子，看了看阮屠夫的情况，当即嗤笑。
“这玩意儿是走在路上自己摔的吧？能耐啊。”
阮娇娇躲在小花身后，看着看起来格外不像好人的姜三壮，吓得不敢哭了。
“弄个担架得了。琼玉去把柴房收拾收拾，弄个空地出来。”
姜琼玉点头，把没吃完的瓜递给大花，起身去柴房忙碌。
阮娇娇好奇又畏惧地看着姜家兄弟忙碌，姜二壮和姜三壮拆了家里空屋子的门板，直接将人放在门板上抬到柴房，两人支着的门板，让姜琼玉摆砖。
一刻钟后，阮屠夫便从门口挪到了柴房简易的床榻上。
王梅花写了个方子丢给姜瑶瑶，让她去抓药熬药。
姜瑶瑶接过方子，发现都是家里有的药材，立刻忙碌起来。阮娇娇蹲在柴房门口，小心翼翼看着躺在门板上的父亲。
“小花哥哥，我爹什么时候醒？”
“七天后吧。”小花老神在在，“按规矩都是这样，也有十四天，二十一天，二十八天，三十六天，还有四十九天的。”
姜琼玉被三叔指派着剥蒜，坐在厨房门口听小花念叨，总觉得这说辞熟悉。
“小花你再念叨头七三七，老娘把你脑袋扭了。什么正事都不干，就知道欺负小孩子。”
“死人不都是躺在门板上，脚朝着门，也有头朝门的，我都见过！”小花试图狡辩。
王梅花起身，走过来直接拉着小花的耳朵，抽了根绳子把他拴在厨房的窗框上。
“你娘我在，念叨什么头七呢？说死不了就是死不了！大花打水，让小花去给病号换衣裳，擦身子，臭死了！”
小花从未被委以如此重任，还没来得及拒绝，大花已经提着小木桶过来。
被亲娘盯着，小花欲哭无泪，只能硬着头皮干活。
阮屠夫身上的衣裳满是血迹，还有臭味，小花用剪刀剪开衣服，一点点将衣服抽出来，团成一团交给大花去外面烧掉。
用小帕子一点点擦干净病号身上的血迹，他不情不愿地贡献出自己的小被子盖在对方身上。
“我娘说，失血太多会很冷，我把我的被子给你爹，你要给我做一床新的。我要有小碎花的那种。”
阮娇娇忙不迭点头，她哪里管得了被子，一心都是父亲死了没有。
“你家是卖肉的？”
“对啊对啊。”
小花眼珠子转了转，问道：“今天的肉卖完了吗？”
阮娇娇摇头，她爹一天杀一头猪，偶尔杀两头，都是到晚上才能卖完。今天她爹杀了两头猪，还有很多肉没有卖出去。
“这样啊，你爹流了好多血，要吃肉才能把血补回来。”
阮娇娇懵懂点头，她揉揉肚子，小声道：“我饿了。”
“你去和外头穿着青色衣裳，头发白白的老太太说，就说你要把你家的肉全都当成医药费，快去，回来给你糖吃。特别好吃的桂花糖。”
“好！”
阮娇娇一个五六岁的女娃娃，哪里敌得过小花的套路，当即去姜老太身边，眨巴着泪眼汪汪的眼睛，哭着要把自家没卖完的肉当医药费。
“婆婆，我爹会不会死？娇娇没娘了，就只有爹爹。爹爹今天不要我了，是不是要去找娘亲？”
姜老太捏捏小胖妞的脸，手感不错，又捏了一下。
“不是婆婆，要叫阿奶。你爹死不了。”老太太这话说得很有底气，她还有神药膏呢，大不了神药膏兑水灌下去，老彭那种半死不活身中剧毒的都能活，磕到脑袋而已，怎么可能会死。
老太太对三儿媳妇的医术没什么认知，但神药膏的作用，她是心知肚明的。
“老三！去和娇娇回家拿肉。”医药费不要白不要，反正这人要躺好几天，肉放着也是坏掉。姜老太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