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直接送去给我，难不成想身首异处？太子的人，还是有几个凶戾之徒的。先生听一句劝，莫要站队。听人劝，吃饱饭。”
男子身形单薄，立在那里，笑容是恰到好处的和善。这笑，几乎与白胖周掌柜是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可惜周掌柜并非善类，他也不是。
姬慎蹲在屋顶啃卤肉，一口肉一口酒，没一会儿便晕头转向。
“这酒好烈，咦，你怎么变成两个人？小周这是和你长得一模一样异父异母的亲兄弟吗？”
周掌柜看着几乎要趴在瓦片上的姬慎，一巴掌把人拍晕，丢给一丈开外蹲在树上的黑衣人。
“阿慎，慎言慎行。”
……
姜二壮送了豆腐，刚走到书院门口，就见儿子冲出来。
那速度，比姜老三挨揍跑得都快。
“琼玉。”
姜琼玉猛地停下脚步，面无表情的一张脸上，只有双眼透露出几分茫然。
“去采蘑菇。”
姜二壮丢了个竹筐给他，“家里蘑菇干没了，采一筐再回家。”
姜琼玉看着能把妹妹装进去的大竹筐，看看山下，又看亲爹认真严肃的态度，抱起竹筐往山上走。
如今天气不热，不是采蘑菇的好时候，只能零零散散找到一些。直到日上三竿，蘑菇也没采到多少。
姜琼玉看着浑身黑漆漆，挖了两大筐炭的亲爹，歪着脑袋，眼睛一眨不眨看着他。
姜二壮才不管儿子的困惑，有嘴不说话，他这个当爹的懒得惯孩子。爱说不说，爱问不问，不说拉倒。
姜琼玉没等到答案，亦步亦趋跟着姜二壮下山。
回到家，已经临近饭点。
中午吃水煎包，李素芸正在厨房忙碌，听到动静出来，就见儿子一脸茫然抱着框，丈夫则是一身脏，像从煤窝里出来的。
“去洗洗，瑶瑶去买东西了，中午只有包子吃。”
姜琼玉去厨房看了看，失望地发现没有一点口粮，只有个甜瓜在架子上。
“别看了，没吃的。”李素芸哪里看不出儿子的失落，拿了瓜给他，“这是阿奶给你留的，今天要做新衣裳，你去找大花看看花样，想要在衣服上绣什么。”
大小花的屋里，秦家奶奶和大花正在翻绣花样子，面前堆了不少素色布料。
姜三壮蹲在地上翻书，一边翻一边口出狂言。
“你们要什么色，本大爷都能染！”
姜琼玉：“……”
他不想要新衣裳，真的。
姜瑶瑶从外面回来，身后跟了个人高马大的屠夫。屠夫手里提着两只大猪头，连带一篮子姜三壮要的心肝脾肺肾和后腿肉，外加三对猪蹄。
到了家，姜瑶瑶捧出钱盒子，拿了肉钱给屠夫。
“下次要什么，提前说了，早上杀好就送来，保证还热乎！”姜家这样买肉，完全是大客户，屠夫很乐意和这个小姑娘做生意。
姜三壮见东西买回来，往嘴里塞了几个包子，便开始浸泡香料，处理肉类。
“桃桃！”小黑吃着水煎包，还不忘要零嘴。
姜瑶瑶想到昨晚自己赶工削皮的桃肉，只觉得亚历山大。
“还要瓜瓜！”小花凑过来，笑嘻嘻开口，“瑶瑶自己拿不动，我也去！”
昨日的甜瓜味道极好，小花念念不忘。
姜瑶瑶扶额，还没说话，手里就被塞了张单子。
“端午将近，许多药材要准备。”
按照老一辈人的说法，五月是恶月，蛇虫鼠蚁多。王梅花准备做一些药丸子和香囊，一大张药材清单，量不多，种类繁杂。
姜瑶瑶眼前一黑，收起清单，又听秦家奶奶说需要采买丝线。
大花抿嘴笑，抽出一个纸板，上面挂着各色丝线。
“都要。”
姜瑶瑶再一次意识到，阿娘和三婶为何都不乐意管家，还真是处处都要花钱。
李素芸见女儿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顿时笑了。
“带回来一斤盐，两斤糖，还要一些糯米。”说完，她又道，“端午要吃粽子吗？”
“吃吃吃！”小黑来了精神，他什么都想吃。
“那蜜枣也要。”
宋小胖伸手，笑容腼腆：“我会做蜜枣，买些枣回来就好。包粽子的叶子山上有。”
不过一会儿功夫，采买的任务已经加倍。
需要买的东西太多，难得姜琼玉在家，他带着弟弟妹妹出去。
姜瑶瑶背着小竹篓，被兄长牵着往前走。
她牵大花，大花牵小花，至于小黑吃饱喝足扯着猫尾巴去找阿奶睡午觉了。先去药房将单子送过去，再去买针线。
大花在刺绣上很有天赋，仅凭肉眼便能看出同一个颜色不同批次的颜色差异，和店主一起翻找同色丝线。
姜瑶瑶实在不明白大花对细线色彩的执着，留了兄长在这里，拉着小花去买盐买糖。
盐价格高，沉甸甸的铜板，同等重量只换来一半的盐。把盐放进小花背着的竹篓里，糖放在自己的背篓里。姜瑶瑶琢磨着怎么找借口‘买’桃肉干和杏肉干。
忽地，她看到一个胖乎乎的小孩靠在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