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崽子哭着要，老子能有什么法子。”姜三壮满脸理直气壮。
姜瑶瑶懒得搭理这个时不时脑壳有问题的三叔，牵着小黑去拿消食的药丸。
“瓜哪里买的，还挺好吃。”
“偷的。”
“哪里偷的，我也去偷。”
姜三壮席地而坐，手里清洗着蔬菜，抬头一副不耻下问模样。
“零嘴都没了，再买点呗。那个桃干不错，哪里买的，多买点。半夜睡不着磨牙吃。”
“小叔。”姜瑶瑶往小黑嘴里塞了一颗山楂丸，踮脚趴在栏杆上，丢了一颗山楂丸下去。
姜三壮身子一动，山楂丸恰巧落入口中。
“三叔你昨天半夜去哪里了？我看到你翻出去的。”
姜三壮低头继续洗菜，假装没有听到这个问题。
“桃桃！”小黑抱着姜瑶瑶的腿，仰头一副泪眼汪汪的可怜模样，一看就是装出来的。
姜瑶瑶拿了一小块桃干给他。
“慢点吃，细嚼慢咽。”
小黑假装听不懂，嘴里叼着桃干，拉着她往下走。
“爹爹，桃桃。”
姜三壮嘴里被塞了满是口水的桃干，顿时眉开眼笑。
“小兔崽子，看到没有，这才叫孝顺。”
“……”姜瑶瑶懒得理睬比这份宣纸厚不了多少的父慈子孝，拿了账本和算盘，坐在院子里盘账。
家中收入不多，今年买了田地，手里的银钱更是捉襟见肘，勉强算是收支平衡。那一千两银票和金子倒是意外收入。
兹事体大，她不好决策。
整理好最近一旬的账目，她看着账面上的银钱，叹了口气。
“三叔，我们好穷。”
姜三壮刚炒了个菜出来，闻言跳上桌子，蹲在上面打量账目，瞬间眼前一亮。
“这个钱够买卤料和肉，明日买个大猪头，还要心肝脾肺肾。自己吃，还能卖，等于自己吃的不要钱，划算。”
自家的卤肉，的确是不赚钱，家里吃一些，卖一些，最后一算账，不赚不赔。
姜瑶瑶满心无语，刚要拒绝，便听外头王二狗和客人解释，今日的卤肉售罄。
“……行吧。”
“天气暖和了，还要新衣裳。”
姜三壮伸手，掌心朝上要钱，丝毫不觉得自己一个男子汉问小自己二十多岁侄女要钱会不会羞耻。
“去年的衣裳足够了，今年秦奶奶和桂娘也给做了衣裳。”
“那不行，布料颜色不好看。”
姜三壮直接拒绝。
“要红色的，石榴红。石榴花那种红色，你要是没见过，五月开花好好看看。”
要求还真不少，姜瑶瑶看看账面，只觉得脑壳疼。
“小叔，快破产了。”
“大不了明日我去把笔卖了。”姜三壮一脸心疼，“你多画几张画，说不定能卖几个铜板。开源懂不懂？铜板不是省出来的。”
三十多岁的汉子蹲在桌上，居高临下看着端坐在凳子上的小姑娘，伸手拍了拍对方的脑袋。
刚要继续劝说，忽地后脑勺一疼。
“王八犊子！你还上桌了！老娘辛辛苦苦去种地，你在家做饭都不老实，一天不打上房揭瓦！”
姜老太不知何时已经到家，立在姜三壮身后，脸色阴沉。
“娘！娘！儿子今天赚了好多钱！”姜三壮一个鹞子翻身，直接落在姜瑶瑶身后，一手捂着脑袋，一手按在姜瑶瑶肩头，试图将人当做挡箭牌。
“阿奶，我们好穷啊。”
姜瑶瑶把账本竖起来，给姜老太看。
“三叔想要新衣裳，还想要买猪头。”
老太太双眼一瞪，手中拐棍准确无误落在姜三壮脑袋上，半点误伤也无。
姜三壮抱头鼠窜，王梅花倚在墙边，眯眼打量院子，看到井边篮子里的甜瓜，顿时来了兴趣。
“娘，打完过来吃瓜。”
一刻钟后，姜三壮鼻青脸肿在厨房做饭，姜老太坐在桌边吃瓜。
听姬彭山将今日的事情说了，老太太骂道：“那丫头也是个败家玩意儿。”
“是是是，老太太说得对。”反正老太太说什么都对。
吃过饭，将瓜分了，姜老太回屋看着孙女从角落里翻出金锭和银票，打量许久之后，才开口道：“这是京城那边的银票，赶紧把银子兑出来，换成这边的小额银票。”
姜瑶瑶应了，又听老太太道：“入账，算在这个月收入里头。”
“啊？”
这些金子换成银两，价值约莫有一千二百两，加上银票，总价值在两千二百两。
换成次一等的田地，就是二百二十亩。
这可不是小数量。
“都收啊？”
“给了就收，往后多送些东西过去。那丫头也不容易，以后有什么需要帮衬的，帮把手。”
姜瑶瑶睁大眼，阿奶的每一个字她都能听懂，可连起来完全不明白是什么意思。自家有什么能帮得上陈红岫的？
“那杏肉干不错，明日再买些。”
“好。”
“卤肉被连锅端了，也要补上。”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