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山书院怎么能如此霸道，竟然不让人吃饭。琼玉在里面会受委屈的。”
自家孩子是什么牵着不走打着倒退的别扭性子，李素芸再清楚不过，她怕姜琼玉心情不好，与人对着干，落得一个没饭吃的结果。
王梅花翻白眼：“老娘早就看那老头不顺眼，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脾胃虚得很，自己不舒坦，也不让别人舒坦。”
姜老太正在喂小黑鸡蛋羹，见他一直盯着姜瑶瑶看，干脆将孙子塞给孙女不管了。
“药药！”
小黑抓住姜瑶瑶的衣领，满是口水的小嘴试图给她爱的亲亲。
姜瑶瑶勉强把人压住，挖了蛋羹喂他。
她就想不通了，小黑怎么就抓着不松手了。她戳戳小黑因为努力咀嚼而鼓起的腮帮子，百思不得其解。
姜老太那头，却是难得没有生气，挥手道：“那老头不咋地，可鹿山书院有点名头，搭上他们的名头咱们豆腐也好卖。那地方的饭难吃，琢磨琢磨，咱们去书院门口卖饭，免得大孙子天天没饭吃。”
秦家奶奶赞同道：“我看成，能在书院读书的，手里都有些钱。陶先生一天要一百斤豆腐，可见书院里人不少，咱们去卖饭一定不错。”
在千石城时，家里就开始做卖饭的生意，简单的豆腐脑，豆花饭之类，如今在泽城，也搭着豆腐摊一起卖，也算是一份进项。
家里人多，秦家奶奶眼看着姜家几个男丁都还没娶媳妇，心中忧虑。
以后大小花，小黑也要置办家业，还有姜瑶瑶的嫁妆，以后家里用银子的地方多了去。现在能多赚一个铜板，都是好的。
“既然书院里还有那种乱七八糟不让人吃饭的规矩，咱们就卖些养胃的吃食，梅花琢磨点简单的，老婆子我去卖饭。”
秦家奶奶素来话不多，是个温和的老人，饶是如此，也被鹿山书院霸道的规矩气得不轻。
“人是铁饭是钢，哪能让那些孩子没饭吃？也不知道我那大孙子，在外头能不能吃饱。”
姜老太倒是没有大发雷霆，只是脸色有些不好看。
“准备准备，去书院外头卖饭！老三，你想章程。”老太太从来不在这种小事上费脑筋，反正有儿子，让儿子干活就行。
姜三壮嘴里叼着一根早上卖剩下的茴香小油条，目光环顾一圈，最终停留在王梅花难掩愠怒的面色上。
“这个嘛……书院的饭难吃，为啥鹿山书院外头没有卖饭的？”
其实自家的饭也算不上多好吃，不过这些年都吃习惯了。再加上如今多了刘家嫂子和孙桂娘，菜色又添了几种。家中倒是有些豆腐菜能拿得出手。
姜三壮一双眼乱转，眼尖看到小儿子没吃完的鸡蛋羹，顺手拿过来吃了。
他慢悠悠道：“要不，明天我去山上瞅瞅？”
这几日老幺不在家，他忙得连轴转，想偷懒都没机会，实在是有些累，能有机会偷懒，自然极好。
姜三壮三言两语将姜老幺明日要干的活安排得明明白白，决定明日自己上山。
“我去山上打听打听，二哥明天照常送豆腐。”
那么高的山，他才不想挑着担子上山送豆腐，沉死了。
第二日一大早，姜三壮吃过饭，便牵出一头毛驴。
“我也要去！”小花抱着他的腿不放手，无比渴望看着毛驴。
姜三壮看看大小花，再看看宋唐，琢磨了一下，便将竹筐一左一右挂在毛驴身上，大小花一边一个。
“行了，宋唐都那么大了，要学会自己上山。往后三年呢，总不能天天让人背着，今天自己爬山。”
“三叔说的对！”宋唐星星眼，在他看来，姜三壮说什么都对。
姜瑶瑶从厨房拿了阿娘准备的吃食，见宋唐一脸孺慕的模样，嘴角抽了抽。这小胖子，每次只要遇到三叔脑壳就不好使，天天被三叔忽悠，她都习惯了。
姜二壮挑着豆腐走在前面，看着背着干粮的弟弟，慢悠悠牵驴坠在后头，总觉得有些不对。
早上时间紧，他送了豆腐赶回来还要干活，还有给儿子送饭的任务在，他顾不上多问，只能快步往前走，径直上山。
小花第一次去鹿山，兴奋得很，趴在框里看着毛驴爬台阶，被颠得难受，又喊着下来自己走。
姜三壮将儿子捞出来放在地上，让宋唐在前面牵驴，自己走在最后面，看着几个小辈爬山。
小花很久没有在外头撒丫子狂奔，一手拉着姜瑶瑶一手拉着大花，小牛犊一般往山上冲。
跑了一百多个台阶，他没了劲头，卸了力道，趴在地上死活不愿意起来。
“我不走了，要累死人的。”
姜瑶瑶看着抓着自己不松手的小花，扭头看了眼还长的蜿蜒石阶，蹲下戳他的脑袋。
“你行不行啊？”
“男子汉怎么能说自己不行！”小花有气无力，说出狠话。
“我歇一会儿再爬，呜呜呜，这山怎么这样高。”
姜三壮慢慢悠悠上来，见小花趴在地上喘粗气，翻了个白眼，直接将人提起来。
“废物点心。”
“啊啊啊啊！回家我要和阿奶告状，你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