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兄什么书都读，他给书铺抄书，什么书都要看的。”姜瑶瑶很怀疑，兄长有没有抄过风月欢场有关的书籍，可她没被要求画过那种图，完全没有证据，也不敢问。
“抄书？”
陶知行不由多看一眼姜琼玉，少年人身形纤长，整个人如同衣服架子一般，颇有几分龙章凤姿的模样。写得一手好字，虽不知文采如何，但从昨日解谜来看，是个有急智之人。虽为人冷淡，却是个不错的兄长。
这样的读书人，沦落到要抄书的地步，实在可惜。
“你阿兄如今可有在学堂读书？”陶知行问。
“阿兄不喜欢去学堂，阿兄一直自己在家读书。”
……
到鹿山书院门口时，已经是傍晚。
陈红岫拉着姜瑶瑶的手不放，要求她在书院住一晚。
“不行，我要回家吃鱼。”阿爹做的鱼汤炖豆腐好吃，可惜泽城的冬天不够冷，没办法做冻豆腐，不然鱼汤炖冻豆腐更好吃。
姜瑶瑶试图挣脱陈红岫的手，反而被对方凭借身高优势搂在怀里。
陈红岫下巴抵着她的头顶，发狠道：“我不管，今天晚上你不能回家，你要和我一起睡！”她早就羡慕那些手帕交抵足而眠，可以聊到半夜，从小没朋友的陈红岫嫉妒得眼都绿了。
好不容易有个朋友，她也想体验一下闲聊到半夜的感觉。
姜琼玉脸色黑沉，几步走过去，想要将妹妹从陈红岫手中解救出来，就听一旁的陶知行道：“哎呀，想起来了，书院里负责采买的管事过节回家，还没回来。不如老朽与你们一起回去，尝一尝豆腐，若是合适，直接定下？”
姜老幺绕过姜琼玉，把侄女从陈红岫的魔爪之下拯救出来，单手按住要扑过来的陈红岫，眸光深深看了眼陶知行，语气平淡道：“走吧。”
往下的路都是台阶，比起崎岖不平的山路好走许多。
姜老幺背起姜瑶瑶，一只胳膊反手扶着小姑娘，一只手提着竹篓，快步朝山下走。
“琼玉小子，你可要来书院读书？不收束脩，每月额外还有一两银子补贴家用。”陶行知试图说服姜琼玉。
在他看来，以姜琼玉的资质，闭门在家中读书实在可惜。
眼看妹妹已经被小叔背着走远，就连小胖子也屁颠屁颠小跑着跟了过去，身边没有人帮忙说话，姜琼玉心情越发不好，戒备地看了眼试图追上妹妹的陈红岫，快走两步，挡住她的前路。
同时，他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不去。”
姜琼玉看多了杂谈游记，知晓有女子喜欢同性，有磨镜的癖好。他怀疑陈红岫就是那等喜好磨镜之人。妹妹还小，姜琼玉不想让这种人与妹妹多接触。
他家乖巧的妹妹，不能嫁给秦霖那种脑子有问题的莽夫，更不能与陈红岫这种傲慢女子有首尾。有了对比，姜琼玉突然觉得屁颠屁颠已经跑远的宋小胖，竟是极为顺眼。
至少，这宋小胖是个还不错的人。看起来傻乎乎，实际上还有些聪慧，不多，大概只有他的一半聪明。
“老朽看你是个喜好文墨之人，鹿山书院是许多学子想去都去不了的地方，其中有许多大才者，皆与你年龄相仿，你若是去了，便能结交不少知己好友，远胜过闭门读书。”
姜琼玉只觉得麻烦，他讨厌和人做朋友，在家他一天可以一句话都不说，在外面总要被迫说话，实在是没意思。
姜家长子冷酷道：“不去。”
去鹿山书院，远远没有拉着妹妹出去画画有趣。
若不是最近家里忙着磨豆腐，他要喂驴，给驴子铡草，还要和宋小胖一起算账，妹妹也要烧火，他早就拉着妹妹出门了。
“鹿山书院有名师。”
“不去。”
“若你学业有成，老朽可修书一封，荐你参加科举。”
“不。”科举为官，绝非所愿，姜琼玉想想就觉得烦
他加快脚步，时不时拦一下想要越过自己去追妹妹的无耻之徒。总有人想把妹妹教坏，他不同意。
陈红岫气得浑身发抖。
“你这人就不能好好走路？一会儿左，一会儿右干什么？”
“哎，你后脑勺长眼睛了？怎么总是挡住本姑娘的路？信不信本姑娘把你推下去！”陈红岫指着姜琼玉后脑勺破口大骂。
少年回头，古井无波的漆黑眼眸中毫无情绪，这双眼如同蒙上一层浓稠的深黑雾霭，让人有种深陷其中的错觉。配上他素来冷淡的表情，就连紧绷的下颌线都在诠释四个字——生人勿近。
陈红岫被吓到，后退一步，险些跌坐在台阶上。
望着少年快步离开的背影，陈红岫心跳如擂鼓，后背已生出一层薄汗。
“陶爷爷别劝他了，这黑脸鬼就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他读书要是能读出个名堂，绝对是老天爷眼瞎！”
回城后，陈红岫第一时间寻了个成衣铺子，买了一套新衣裳换上，又买了许多布料，而后欢欢喜喜跟着姜家人回家。
姜家那边刚收摊，正等着人到齐吃晚饭。听到动静，姜老太朝着门口看去，就见比先前多了两个人。
“这是？”姜老太拄着拐起身，借着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