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的药童喊了一声,四老爷这才反应过来,已经轮到自己了。
他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见外面虽然不像样,但屋子里面布置的简简单单、干干净净,一进门就闻到一股浓重的药味,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头坐在诊桌前。
“把裤子褪掉,躺到床上去。”
四老爷脸上闪过一丝尴尬。
那老者却拄着拐杖颤颤巍巍地到床边等着他了。
好吧,来都来了,这老头年岁也这么大了,大家都是男人,病不避医。
四老爷褪了裤子,躺了下去,那老者低头去看,四老爷咬紧牙关,闭上了眼睛。
“好了。”
这么快?只看看不做别的?
四老爷睁眼,那老头儿已经颤颤巍巍地朝诊桌前走去了。
“我摸摸脉。”
四老爷松了一口气,把手放到脉诊上。
老头儿一边捋着胡须,一边道:“这位先生,你的病,小老儿治不了。”
“不会吧!”四老爷慌了神:“大夫,你是不是诊错了,我这病是今年才得的,怎么就治不了了呢?你一定要救救我,神医!”
“不是,不是。”老头儿怜悯地看着四老爷:“不是小老儿不愿意救,是先生你身上有两个病,小老儿只能治其中之一,不能治另外一个。”
四老爷愣了一下,心更慌了:“老神医,我……我除了花柳,还有什么病?”
老头儿看着四老爷的目光就更怜悯了:“这位先生,家中可有儿女?”
四老爷心更凉了,难道真的无救了,要儿女来安排后事了吗?
“老神医,我家中有一儿一女,女儿刚刚出嫁,儿子才……”
“既然有儿子,那就好办了。”老头儿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身患两病,头一个病就是长期服用某种药物,伤了肾精,无法孕育子嗣,第二个病就是你这花柳。花柳之病,小老儿可以治疗,这肾精亏超过两年,时间太长,亏损太过严重,我也回天乏术。不过你既然有儿子,那……”
亏损超过两年……超过两年……
四老爷感觉突然一个焦雷炸在了他的耳边,接下来大夫说的什么话他都听不到了,他只能听到那句肾精亏损超过两年,无法孕育子嗣这两句话,他脑中轰隆隆作响,不停地回荡着这两句话。
他的肾精亏损了两年,无法孕育子嗣,那葛碧莲的孩子是哪里来的?
四老爷感觉全身的血液都朝头上涌去,他已经不能思考了,噗通一声,他昏死过去。
醒来的时候,他已经回到荣冬院了。
“老爷,你怎么样了?”碧波很是担心。
顾占茗得了脏病,再三叮嘱不许他告诉别人,更不许他请太医。
碧波从那老头儿那里拿了药,就带着四老爷回来了。幸好那老头儿诊的对,说四老爷不过是一时怒极攻心,没有什么大碍,休息之后就会清醒,现在看来,果然不错。
“葛氏呢?”顾占茗靠在床上,脸色阴沉,声音低哑,好像是从喉咙深处发出来的怒吼一般。
碧波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说的葛氏是谁:“夫人本来一直看着老爷,后来乳母说小少爷吐奶了,夫人就去照看小少爷了。”
小少爷!
那个虐种,算哪门子的小少爷!
“你去查,看看葛氏怀孕前去过什么地方,跟什么人来往过。”四老爷面目狰狞道:“先把葛氏贴身服侍的丫鬟翠儿抓起来,一定要查出那个奸.夫是谁!”
听着四老爷咬牙切齿的声音,碧波心里掀起惊涛骇浪,种种猜测走马观花一般掠过,他应了一声“是”,就转身出去了。
葛碧莲得知翠儿走失了,不由松了一口气。
她被那无赖弄脏了身子,怀了孩子,本以为神不知鬼不觉,没想到去年年底那无赖竟然摸上了门,还扬言要把事情闹大,她不得不给了他一大笔银子安抚他。
由此,翠儿也知道了事情的真相。
她当时就该弄死翠儿,可想着那无赖恐怕还会再来,就留了翠儿跟他周旋。
那无赖尝到了甜头,果然三番五次地登门找她,昨天四老爷回来了,她葛碧莲怕事情败露,终于定了一计。
昨天傍晚,她让翠儿给那无赖送了五十两银子与一封信。信里不外乎是一番威逼利诱,如今四老爷回来了,他若是再上门,身家性命恐怕不保,不如拿了银子去别处生活。她信里还说,翠儿模样俊俏,不管他是留下她做婆娘还是将她卖了,都十分划算。
现在看来,翠儿定然是被那无赖给弄走了。
这下好了,不费吹灰之力就解决了这一桩□□烦。如果那无赖再找上门,嚷嚷出去她也不怕,到时候她只要一口咬定与那无赖有首尾的是翠儿,翠儿被那无赖给掳走了就行了。
葛碧莲一箭双雕除了心头大患,就抱起儿子亲了亲。以后她依然是四夫人,等四老爷升官了,她还会是诰命夫人,等儿子以后有出息了,她就是老夫人、太夫人。
她只当危险解除,哪里知道翠儿与那无赖都被碧波捉住了呢。
“夫人。”门外传来碧波的声音:“老爷让您去书房。”
葛碧莲不疑有诈,将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