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文卿点头,“是您错了,您接受不了西鬼王当初对您的背叛,接受不了你自己识人不清,这一切的一切您都放不下,执念越深,您的心魔就越大。”
裴文卿的这番话无异于往青阳子身上狠狠地扎了一刀,身边所有人都告诉他是自己错了,可他不明白自己错哪里了?
难不成他当初拯救西鬼王是错?难不成他在得知西鬼王会危害冥界后想要及时阻止是错?
他不过是想要用更小的牺牲来换取更多人的平安,他这般做难道有错吗?
凌宴赶来时就看到青阳子痛苦的蹲在一旁,小书生站在一旁安慰,狐夭夭站在一边冷眼看着。
“你没事吧?”他走到狐夭夭面前,问道。
狐夭夭摇头,“没事,是青阳子派人抓的我。”
小书生无颜见凌宴,从凌宴来后他便一直低着头。
凌宴生气的将他从地上拽起来,咬牙切齿道:“裴文卿,你可真是好样的!”
裴文卿被凌宴揪着衣领,也不反驳,只是道:“对不起。”
“你知不知道夭夭对我而言有多重要!知不知道我费了多大劲才找到的她!”凌宴眼眶有些红。
他在去青阳宗之前很少相信别人,可是在青阳宗时他感受到了依赖与信任,所以再后来他也一直对人保持着一份信赖,可他没想到又是那个教会他信任的青阳宗给了自己狠狠一击。
青阳子亲手将这份信任打破。
狐夭夭担心凌宴打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书生,赶忙将这两个人拉开,“凌宴,你冷静一点,是他将我放出来的。”
这个小书生人不坏,所以狐夭夭才愿意帮他说话。
青阳子见凌宴要伤害裴文卿也抬起头,制止道:“阿宴,这一切都是我让他做的,与他无关。”
凌宴冷冷的瞥了他一眼,那一眼让青阳子觉得脚底生寒。
他一直都知道凌宴身份特殊,是从鬼眼中出来的,却没想到这个被自己悉心教导多年的徒弟会用那般冷的目光看向自己。
“你的帐我们一会儿再算。”凌宴冷声说道。
那一刻他对青阳子不再有任何的尊重之意。
“阿宴,文卿他是......”
“你如果生气就打我一顿吧,这件事情确实是我做错了。”裴文卿突然出声打断了青阳子接下来要说的话。
青阳子皱眉看向裴文卿,凌宴此刻也开口了,“打你?就你这身子板经得住吗?”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凌宴手上的动作却一点没有闲着,他一掌将裴文卿拍到青阳子身边,冷声道:“以后少打夭夭的主意,不然别怪我不念师徒情意!”
说罢也不管二人的反应,拉起狐夭夭就走。
“咳咳咳......”
凌宴二人离开后,裴文卿捂着自己被凌宴打伤的地方咳嗽。
“怎么样?严重吗?”青阳子关心的问道。
裴文卿摇头,只道:“您以后能不能别让我再做那些我不想要做的事情了?”
“文卿......我......”青阳子被问的说不出来话,他有些哽咽,“你为何不让我说出真相?”
裴文卿只是摇头,“什么真相不真相的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的内心,我不想再替你做事情了,父亲。”
他这一声父亲让青阳子这个清心寡欲多年的人红了眼眶,“我......既然你不愿意,那我便不会再逼你。”
当初他让裴文卿帮自己绑狐夭夭的时候裴文卿便不愿意,可耐不住自己拿出父子之情求他,裴文卿这才不得已答应了自己的请求。
......
狐夭夭跟着凌宴一直往前走,一路上凌宴努力的克制自己的情绪。
两人不知走了多久,狐夭夭停下脚步按住凌宴的手,“如果难受就说出来,别憋在心里。”
“说什么?说我在那些所谓的名门正宗待了几年就把那些人当成自己同门了?还是说我这个天下的魔物有了感情?”凌宴自嘲的说道。
他当初进青阳宗本就目的不纯,原先他还一直在骗自己说他是在同青阳宗那群修士演戏,可此刻他再也骗不了自己了。
他是真的把青阳子当成了自己的师尊,也是真的将青阳宗当作了自己的家。
可是青阳子所做的这些事情他无法原谅,所以才会痛苦,才会难过。
“凌宴,你不是什么魔物,不要一直妄自菲薄。”狐夭夭低声安慰道。
她不希望凌宴一直摆脱不了自己的过去,她认识的凌宴应当是个意气风发的少年。
凌宴扯了扯嘴角,将袖子撸起,“你瞧,这东西无时无刻不再提醒着我:我就是一个天生的魔物。”
他的手臂上有一个魔纹,是魔族才有的东西。
正是因为这个东西,凌宴才一直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异类。
这般敏感的凌宴让狐夭夭有些心疼,她道:“凌宴,我还是那句话一个人无法选择自己的出生,但却可以选择自己要走的路,不论你以后走通天大路,还是那无人问津的羊肠小道,我都会陪你走下去,直到永远。”
狐夭夭这个人有时候也是有点倔,自己认准了的事情就很难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