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北棠看见营帐中的飞流皱眉,他专门将飞流留在了盛京保护柳若霜,却没想到飞流跑来了这边。
飞流见到季北棠平平安安回来很高兴,但在季北棠问出王妃的下落后他整个人都垂头丧气的。
季北棠见飞流这个样子也来了气,一脚踹上去,“我问你话呢!不是让你留在盛京看着点王妃的吗?”
飞流终于忍不住了,哽咽着说道:“王爷……王妃她,没了。”
“什么?”季北棠揪住飞流的衣领,“你说什么?!”
飞流眼里含着泪,“王妃去宫里求陛下来北疆……在战场上身中数箭而亡……”
……
季北棠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到柳若霜身边的,看着那个身上衣服还没有来得及换下的女子,盔甲上的鲜血已经干涸,脸也脏兮兮的。
这就是柳若霜,季北棠颤颤巍巍的握住柳若霜的手,冰凉的手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眼前这个女子已经不在了。
柳若霜就站在一旁看着季北棠,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居然从季北棠的眼里看到了泪水。
季北棠在为自己流泪吗?
一想到这里柳若霜又自嘲的摇了摇头,季北棠这个人傲气的很,他那般讨厌自己怎么会为了自己流泪。
柳若霜伸手想要去触碰季北棠,但是她失败了。
她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手穿过季北棠的脸,又试了几次依旧是这般。
柳若霜这时候才不得不接受自己已经死去的现实。
可是她不甘心!
她还有许多话没有同季北棠讲,比如军营里面有细作,季北棠现在很危险;又比如季北承在知道季北棠活着后肯定不会放过他的。
可是千言万语她都已经说不出口了。
这几日柳若霜哪里都没有去,一直守在自己的尸身旁边,她尝试过许多次进入这具属于自己的身体中,可是一次也没有成功。
她死了!
死的不能再死了!
季北棠终于开口了,“柳若霜,你怎么敢!你不是费尽心思的想要嫁给我的吗?怎么敢死去!”
哎,一开口就不讨喜。
虽然她已经接受了季北棠对自己的冷漠跟凶残,但她也是人,也会心痛。
不过很快她应该就不会心痛了。
听说过人有头七,等自己的头七一过她应该就会像这世间大多数身死之人一般该去哪里就去哪里了。
柳若霜没有看到季北棠低落下来的泪水狐夭夭却看见了。
不过她倒是不觉得伤心,而是觉得能够看到一个凌宴的前世抱着自己的尸体哭得梨花带雨的,她就觉得特别有成就感。
不知道凌宴现如今是否在看着,反正狐夭夭是暗暗发誓她一定要记住这个场面,以后等见到凌宴后说给他听。
估计凌宴能够气死!
凌宴此刻只是觉得眼睛有些湿润,他知道这泪水并不是自己的,而是属于季北棠的。
季北棠哭得很克制,甚至都算不上哭,他也仅仅是滴了两滴眼泪,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柳若霜原本还想要守在自己的尸体旁边,但当季北棠踏出房门时她也不受控制的跟在了季北棠的身后。
接下来的几天,柳若霜不能够离季北棠超过十步距离。
不过这季北棠回来后像是疯了一般,每日拼了命的打仗,原本士气低落的大雍士兵一下子都振作了起来。
就连飞流也一改往日的颓废,每日训练,就等着有朝一日血洗犬戎皇庭为柳若霜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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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已经三更天了,但季北棠所在的营帐里依旧灯火通明。
此刻的季北棠正在烛火下看着从盛京传来的密报。
而站在一旁的柳若霜却非常着急,她有心劝阻季北棠休息,但奈何现如今的她不过一具孤魂野鬼,季北棠根本听不到她的话。
“季北棠,你这么拼下去柳若楠要怎么办?再怎么你都应该照顾好自己的身子。”
这已经不知道是柳若霜今晚第几次同季北棠讲这番话了,但坐在桌子旁边的男人一个字都听不到。
灯中的油快要燃尽了,可季北棠依旧没有要休息的意思。
他放下这封从盛京送过来的密报,心下将有嫌疑的人一一过了一遍。
夜深人静时刻,他突然有些想柳若霜了。
打开之前飞流寄过来的信件,一封封加起来一共是八封书信。
柳若霜就站在季北棠身后,自然能够看到信件上的内容。
不过也不知道这几封信是谁给季北棠写的,字迹像狗爬一般,她勉勉强强才读懂信中的内容。
原来这封信是飞流写给季北棠的,上面都是些关于自己的事情。
飞流这孩子有时候也太过于实诚了,连她每日用多少的饭,喝多少水,有没有按时喝药都要写进去。
想来当初飞流赖在她们院子立马不愿意离开也是为了完成季北棠交代给他的任务。
不过柳若霜的目光却落到另一封信件上,这封信是最后一封,上面是飞流写来给季北棠报喜的。
柳若霜也是这时候才知道原来当初那些从岭南运送过来的水果根本不是自己父亲托人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