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住了。它虽不曾救我的命,可却令我一时间倍感轻松,所以才爱它尤甚。”
流珠微微笑着,柔声道:“却原来还有这样的往事,倒也怪不得大哥儿这般爱它了。”
徐瑞安听着,咬了口馒头,憧憬地望着徐子期,道:“大哥,你还有没有从军的故事?我还想听!”
徐子期心中不愿徐瑞安对于从军有向往之心,便只轻笑了下,挽起袖口,给他夹了些菜,温声道:“不过是些受了伤,伤好了,活了,又死了的事儿,小孩子听不得,等你再长大些,大哥再和你讲。”
徐瑞安有些失望,而徐如意则又巧声道:“大哥,儿今天坐车回来时,在街上看见了许多黄头发红头发,大鼻子蓝眼睛的人。怜怜姐说他们是自海外过来的外使,是来看看咱们这大宋国有多繁荣多威风的,你可在朝上看见他们了?”
徐子期蹙了蹙眉,只一笑,平声道:“见着了。一共来了十个洋人,来自三个国家,那国名冗长又古怪,我在官家跟前,拢共听了六七回,却愣是没记住。我手底下那般当值的,给这三个国起了三个诨名,便是葡萄,甘蕉和梨子。”
徐如意兴致颇高,奇道:“为何是这三个?”
徐子期笑道:“葡桃国的人,便如葡桃一般,外面看着皮儿稍黑些,比萧捕头还黑一点,不过人倒是蛮好相处,待我们也算客气。这甘蕉国的外使,头发被太阳一照,金灿灿的,再加上皮肤白得能照人,可不好似甘蕉一般?至于这梨子国,实是因为他们的外使脸上都长着一点一点的斑,身材又都颇有些大腹便便,上窄下宽,和梨子一模一样。”
流珠垂着眼儿,细细听着,又听得徐子期手持竹筷,沉声道:“别看他们是一起来的,可是之前的关系,也说不上多好。虽是洋人,但也和咱们差不多,国与国之间,且有的斗呢。”
流珠忽地轻声插道:“却不知他们可带了甚新鲜物件来?”
徐子期定定地看着她,道:“殿下倒是带了些新鲜的小玩意儿回来,但我看了看,不过是奇技淫巧,虽着实精妙,但没什么要紧之处。若果真说有意思的地儿,我和那葡桃国的聊了聊,他提了些他们国家理政的事儿,倒是令我有些惊异。”
☆、58|01
笑杀初心缪激昂(二)
流珠听着徐子期以颇为稀奇的口吻,讲述着这外使三国的政治制度,心里暗暗记了下来——梨子国是个宗教国家,是议会制君主立宪制,而这君主,指的是教皇,且教皇的权力,目前来看还不算小。芭蕉国是从梨子国迁出的一部分信仰与主流相悖的、人种亦与梨子国有些差异的少数民族族人,他们扬帆出海,四处航行,最后于海中开拓新大陆,并在此基础上建立了在经济、科技、文明都处于领先地位的芭蕉国,从各个层面总的来说,倒和现代的美国十分相近。至于这葡桃国,虽然这几位外使性格都十分和蔼,但是据梨子国的外使说,葡桃国全国实行军事化管理,每一名公民,无论男女,首先是名战士,之后才是人。
这三国的人,自然不会说汉语。但在芭蕉国的出使团中,有一位四十多岁的金发男子,加菲尔德先生,竟然会说十分流利的中文。据他所说,他将近二十年前,船队在大宋旁边发生事故,作为船医的他流落到了汴京城,最后被一个似乎是别人奴隶的女人救下,他的中文,就是由那个女人教授的。加菲尔德先生本就是掌握了数种语言的天才,即便是语言体系大为不同的汉字,他也飞速地学会了。
徐如意听得睁大了双眼,徐瑞安有些一知半懂,但也觉得十分稀奇。徐子期说罢之后,又摇了摇头,道:“我觉得哪个都不如咱们大宋安稳。隔着茫茫大海,他们也不可能打过来,便不必再提他们了。”
如意张了张嘴,正欲说些什么,最后还是闭上了嘴——她如今知道了,肚子里聪明就行了,不必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甚都说给人家听。瑞安则以佩服的目光注视着徐子期,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又过了数日,傅辛令流珠入宫,流珠在理政殿侧候着,却见傅辛果然将那沾满二人□□的蒲团供了起来,正摆在那尊莲华性妙菩萨跟前,阮二娘这一瞥,不由有些羞恼。她见四下无人,只一个关小郎远远候着,便也不管许多,但一把扯下了那蒲团,随意往地上一扔。
她正看着那蒲团,皱着眉,却忽地听得堂内的傅辛正与几位外使,不咸不淡,不冷不热地说着话,旁边候着的,则是打扮依旧怪异的傅朔。阮流珠心中好奇,便轻步缓挪,在那侧门处,微微眯眸,朝着那肤色各异的几人看了过去。
其中有个人,似乎充当的正是翻译的角色。他身材高大,一头金色短发,五官深邃而成熟,那双琥珀色的眼眸着实迷人,流珠稍稍一想,便在心里对上了号——这位约莫就是徐子期提起过的,曾经做过船医的加菲尔德先生。
她侧着耳朵,但听得几人说的正是贸易之事。梨子国说他们盛产阿芙蓉,可以与宋国进行商货往来,然而傅辛却深知那阿芙蓉的害处,也不甚感兴趣,只推说没有必要。梨子国很是失望,而加菲尔德先生又代表芭蕉国,推介起了芭蕉国的种种新奇发明——眼镜、复式显微镜、天文望远镜、摆钟等,流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