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毯子将她严严实实裹好,沈聪才赶着马车出了门,车轮子在湿哒哒的地面碾过,声音粗而重,没走出巷子,听后边传来邱艳的声音,大丫急了,以为邱艳不让她去,撒娇道,“姑父,我不要回去,要去村里。”
裴征停下来,好笑道,“你娘说不准有事,靠着护栏别摔着了。”
邱艳到了近前,见大丫缩着脖子,拿毯子盖在自己头上,十分不乐意和她回家,哭笑不得道,“到了村里听姑父的话,娘做了些吃食,你拿着和小喜她们一块吃,手炉子温着,别长冻疮了。”今年冬天比往年冷,邱老爹耳朵上长了冻疮,红红的,这两日阴天,若放晴了,耳朵痒得受不住,大丫年纪小,邱艳担心她也冻得长乐冻疮。
从毯子露出双眼睛,大丫嗡声道,“娘不是追我叫我回家的?”好些日子没回村里了,小喜说她家也抱养了小狗,叫她抽空回村瞧瞧呢,旺财招财长大了,总不如小时候乖巧可爱,她都抱不动它们了。
邱艳料想她这般想自己,没个好气,“你姑父都不嫌麻烦,娘说什么,去了村里听话,别到处乱走。”入了冬,人贩子和小偷最是猖獗的时候,知县治理有方,人贩子不敢来城里闹,村里就不好说了。
大丫接过手炉子,乖顺的应了声,手炉子暖和,握在怀里,整个身子都暖和起来,抬眸,笑着催邱艳回去,“娘快回,下雪了,冷着呢。”
好在女儿不忘关心她,邱艳心底的气这才顺了,和裴征说了两句,冷风吹得她直哆嗦,急匆匆回了。
风大,裴征尽量慢些着赶路,出了城门,遇着冒雪送小木来书院的裴勇,小木趴在裴勇背上,伸手挡在裴勇头顶,像是为裴勇挡雪,裴征勒住绳子,和裴勇打了声招呼,裴良他们在村里也开始灌腊肠了,给的工钱与他们相同,韩梅去那边做饭,每日十五文的工钱,裴勇却留在了这边,裴良想把裴勇也叫过去,不干活,守着他们灌腊肠就是了,每日十五文,算白得的,谁知,裴勇却没应,帮着他灌腊肠,每日领八文的工钱,对这个,裴征心底叹气,家里缺钱,裴勇帮裴良才是上策,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裴勇自己挣银子,他不会说什么。
开口想劝裴勇两句,又担心他想多了,因着韩梅那层关系,他们兄弟两的关系本就不如之前了。
裴勇抬起头,见是裴征咧嘴笑了,“三弟回村啊。”
裴征点了点头,雪渐渐大了,小木后背与肩头沾满了雪花,他心下蹙眉,叫裴勇上马车,送他们一程,裴勇摇头说不用,看裴征目光落在他后背上,裴勇想到什么,抿了抿唇,没有再拒绝。
他背着小木,雪花尽落到他背上,去书院,小木要看书写字,冻着了,哪有力气拿笔,他不怕,却不能不顾及小木,想着,将小木放在了马车上,自己纵身一跃跟着坐上车,裴征回头,吩咐大丫将怀里的手炉给小木温温,小木鼻子通红,别冻生病了才是。
小木抬起手,说话声音都在发抖,“三叔,不……不用,我不冷。”
“说什么傻话呢,你拿着就是了。”
大丫乖巧的将手炉子递出去,裴征赶着马车调转头,朝着城里走,送小木进了书院才和裴勇一块回村,路上,裴勇说了裴元户一房的事儿,裴良他们在镇上有宅子,灌腊肠却选在了村里,为此,裴元户也住回村里来了,白天守着大家灌腊肠,照理说巴结的人不少,不想,裴良三兄弟的岳家上门闹了起来,一是因着今年田地的事儿,再者,就是想来做工的事儿,工钱多,所有的亲戚都想来做工,裴元户发了火,这两日,和李家赵家彻底撕破了脸。
“去年三叔就提过将田地租给我种的事儿,那会,其余三家脸色不好,我哪敢应,昨日,小木娘说,三叔又提起这件事情,我仍没答应。”裴勇看得出来,裴元户真心想帮衬他,他心存感激,然而,裴元户硬气还不行,他年纪大了,毕竟要跟着裴良过日子,和儿媳撕破脸于他没有好处。
“堂哥堂弟都有岳家,三叔越过他们找我,只怕堂哥堂弟心里会膈应。”裴元户搬去镇上就有意思把田地给他种,那会,他起屋子欠了银子,是想种那些田地的,谁知,赵家找上门,含沙射影说了些话,裴勇不想裴元户夹在中间难做人给拒绝了,这回,裴元户又提起,他更不会应。
裴元户和亲家关系不好在村子里传开了,他不想再掺和进去。
裴征垂首沉吟,当日和沈芸诺去看望裴元户,三房的事儿他也能看出一二,三个儿媳都不是省油的灯,往后日子有闹腾的时候,尤其,裴元户性子刚硬,直来直去,什么情绪都写在脸上,裴良身为长子,有孝心不假,可被媳妇一挑拨,会不会改性不好说,当初,韩梅不也劝着裴勇将他家的屋顶给换了……
不过,谁家没点糟心事?
“三叔租给你,你若忙得过来就租下来,记着给三叔三婶粮食就是。”方氏性子和刘氏宋氏不同,裴征记忆中,方氏一直温温柔柔的,和裴元户起争执也多是裴元户发火,她在边上听着,对他们几个侄子,算不上关心,可也从来不会红脸,更不曾像刘氏那般,明晃晃的表示不满。
裴勇叹了口气,将今年裴元户和裴存岳家闹僵的事儿说了,“那会粮食种下了,三家人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