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阿诺在里边,四弟妹去吧。”话完,转身继续劈柴,一刀落下柴成两半,干脆利落,周菊心下叹气,眼下的裴征周身笼罩着冷意,和沈聪越来越像了,顿了顿,推开门走了过去。
抹了药膏,沈芸诺的伤口好受多了,听着周菊的声音,笑着让她进屋。
“三嫂,好些了没?”周菊在床前凳子坐下,见她手里拿着针线,皱了皱眉,“你该好好休息才是,怎么又拿起针线了?”她本是不想来的,想让沈芸诺好好休息两天,奈何裴俊不放心,沈芸诺受了伤,邱艳怀着身子,让她过来该帮衬的帮衬一把。
沈芸诺放下针线,起了起身子,疼得她倒吸一口冷气,嘴角尽量扯出一抹笑来,“都是皮外伤,好受多了,小洛爹每日去山里,衣衫被划破了许多道口子,难得能安安分分的躺着,帮着做点针线,对了,小木的伤如何了?”
小木是真心想要救他,至于韩梅,不提也罢。
周菊凝视着脸上没有半分抱怨的沈芸诺,不忿道,“小孩子皮肉嫩,要养些日子才能好,昨天我去看过了,他一直问我你怎么样了,那个孩子,好得叫人心疼。”沈芸诺不说,周菊也能想着大致发生了何事,韩梅从来是个自私的,见李块头和裴老头,韩梅打不过,怕是只想着跑了,越想心里越气“大嫂那人,从来只顾着自己,幸亏昨日你没出啥事,否则她怎么睡得安稳。”
乡下人实诚,稍微遇着点事儿都会互相帮衬,昨日的那种事儿不说是韩梅,随便换了个人不上前帮忙也会到处喊人,哪像她。
沈芸诺苦涩一笑,倒没周菊义愤填膺,在韩梅眼中,怕只会怪小洛连累了小木,而且那种时候,护住自己的儿子,没什么不对,无非就是叫人心里难受罢了,“小木那孩子确实是好的,待会过去的时候帮我带些东西过去。”
韩梅帮是情分,不帮是本分,见义勇为的少,见得多了,她早就明白了。
周菊张了张嘴,心下不喜,依着韩梅的性子,送东西给小木心里太憋屈了。
看出她的想法,沈芸诺抬眸望着周菊,轻声道,“小木受伤是为了我,他心地善良,和大哥一样眼里容不得沙子,这件事,只怕会让他和大嫂产生隔阂。”她也不知韩梅拦着小木不让他往山里走,裴老头上了年纪,韩梅天天下地干活,男女有别,然而女为母则强,裴老头是打不赢韩梅的,至于韩梅拦着小木,也是李块头身材伟岸,韩梅心里知晓没有胜算,韩梅的每一步都计算好了,就和她见着小洛的鞋子拦着不让她进山一样。
终究和自己利益无关,不会多加帮衬就是了,设身处地,如果小洛要上去救韩梅,她也会拦着的,不过,她会再想其他的法子罢了。
周菊怕饶了沈芸诺休息,扶着沈芸诺躺下,把大敞的窗户掩上些,轻手轻脚出了门,见邱艳端着木盆回来,上前帮着晒衣服,“俊哥让我过来瞧瞧有什么需要帮衬的,沈嫂子别和我客气。”没有沈芸诺,她和裴俊不会有现在的日子,知足者常乐,裴俊告诉她的。
邱艳见她眉眼温柔,没有半分虚假之意,心里为沈芸诺欢喜,几个妯娌总算有个心眼好的,柔声道,“没多大的事儿了,小洛娘睡了?”沈芸诺待人好,总有人能感受到真心,对韩梅,邱艳心里是存着气的,卖豆腐是这样,昨日的事情又是这样,她不是想着韩梅不要命的救沈芸诺,帮忙拖延下时间都不成吗?
沈芸诺看得开她知晓和沈芸诺从小挨打有关系,杏山村说大不大,沈老头和罗氏往死里打沈芸诺,不少人见着了,甚少有人上前帮忙说话,否则,沈芸诺不会吃那么多年的苦,连晚上被人装鬼吓都只敢咬着牙一个人躲在床底,沈芸诺的懦弱是沈老头一手造成的,好在,一切都过去了,沈芸诺不在意,她却没法不恨。
说着话,没多久,日头渐渐爬上了头顶,院子外,裴俊来了,走得急,额头现出薄薄汗意,“三哥,大堂哥让我们早些时候过去,我来和你说声。”院子里的事儿他帮不上什么忙,裴家那边也闹开了,裴万和裴老头分家了,宋氏哭天抢地也没法,尤其,裴老头手脚全断了,韩大夫说能接上,不过过程会很痛,他猜测是沈聪和裴征做的,然而裴老头对自己孙子动手,畜生不如,里正决意将人撵出村,思忖着,裴俊只把裴老头被撵出村得事儿说了。
裴征垂着头,把披好的柴一根一根码好,挑了挑眉,轻笑了声,笑意却不达眼底,神色晦暗不明,“爹一大把年纪了,出了村能去哪儿?待会我和里正说声,小洛和他娘没啥大事儿,留爹在村子里吧。”
裴俊拧着眉,那种事儿裴老头都做得出来还有何脸面留在村里?可关系到自己亲爹,裴征和沈芸诺又都不计较了,他也不好说什么,“之后我会好好看着爹的,三哥放心吧。”他离得近,一定不会让裴老头出来害人了。
裴征笑了声,冷凝的脸敛去了笑,声音软和不少,“只听说存了心思每时每刻害人的,哪有每时每刻防人的,没事儿,爹吃了教训,以后不敢了。”而且,也不能了,裴征清冷得眉眼淌过一丝狠厉,稍纵即逝,裴俊并没有发现,暗暗握紧了拳头,之后不能让裴老头出来伤害人。
中午,裴征和裴俊走了,问大丫和小洛去不去,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