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栓再睡会,对李家他是不了解的,心灰意冷,早已不想再管屋里的糟蹋事儿,因而,并未出声。
裴秀好似没有察觉,自顾说着,“爹说李块头如今名声不好,可将来能像三嫂娘家哥哥那般有出息,二哥,你信吗?”沈聪是十里八村大家都忌惮的人,如今又在县衙当值,哪是李块头比得上的?“爹让我过去看看三嫂娘家嫂子如今过的日子,我心里不期待事事顺遂,对方是个老实的就成。”
裴秀说了会话,床上得人睁着眼,面色却无动于衷,她掖了掖眼角,不知不觉间泪流满面,“二哥,我如今只有靠你了,我知道,爹不会管我的,我心里就是害怕,我想好好活着。”
床上的裴万眼珠子动了动,好好活着,是啊,好好活着比什么都好,他双唇微微颤动了两下,“你让小洛舅舅帮你打听打听吧,我如今是无能为力了,你想要什么,自己清楚就成。”此时的他尚且要靠着几个兄弟,哪有心思照顾裴秀,顿了顿,声音渐渐大了,“小妹,你去把大哥他们叫来,我有话说。”
透过朦胧的雾气,裴秀直直的盯着裴征,半晌,微微点了点头,站起身“我现在就去。”
“不着急,下午吧,下午叫他们过来。”他双腿一辈子只能这样了,能做得微乎其微,拖累他们够多了,总要好生报答一番。
裴秀望着裴万渐渐起水雾的腿,心下愈是悲恸,趁着早上的光阴,将裴万的屋子里里外外收拾了番,裴老头这几日神神秘秘,见不着人影,宋氏见裴秀好似有了精气神,心里好受不少。
另一边,心里有所怀疑,早上,沈聪和裴征挖菌子,顺手将地上的竹棍捡了回来,不得不说,像是人布置好似的,沈聪在场子里混了多年,不可能察觉不到里边的猫腻,尤其,削竹子的手法明显不是柔弱女子,让裴征在家里,酒楼那边认识裴征了,他忙不开裴征再去也是行的,顺便和沈芸诺说了自己傍晚有事儿,“捕头生辰,请大家傍晚喝酒,你们别等我吃饭了,记得去接小洛下学。”最近几日都是他拐着去接的人,生怕沈芸诺给忘记了。
“我记着了,你晚上少喝些酒。”沈芸诺送沈聪出了门,回到屋里,裴征提着笼子准备出门了,鸭子大了,在笼子里上蹿下跳,身孕努力架了根竹竿,“我和你一块吧,待会你守着,我回来洗衣服。”
“咱都回来,大生今日去稻田除草,让他注意着点就是了。”总要人守着不是法子,和沈芸诺去到河边,大生已经在忙了,稻田里杂草长得慢,可不及时除了,之后根越来越深,除草的时候就更费劲儿了。
和大生打了招呼,大生想着裴年的叮嘱,朝裴征道,“年大哥让我们明日早上过去吃饭,裴奶奶的寿辰,你们别忘记了,年大哥今日去镇上买东西了,让我和你说一声。”
老太太的寿辰,和裴家走得近的人家都会去,大生说完这话,声音小了下来,“昨日我大嫂去随礼的时候遇着你大哥大嫂了,听刘婶子的意思不太高兴,好像他们没有你们给得多。”
裴征早几日把寿辰礼送过去便是不想和人比较,家里有钱,三家人随成一样的话不太好,和脸面无关,裴征只是想还好孝顺老太太一回,久久不见裴征说话,抬起头,小声道,“我和你说,只是让你心里有个底,看你大嫂脸色不太好看,指不定转过身怪罪你们。”
裴征明白大生的意思,挑挑眉,说起其他,“今年就要成亲了,我看婶子也是要给你大办的,咱村子里还有热闹的时候呢。”大生早早就说了亲,之所以拖到现在也是对方姑娘的娘缠绵病榻,她在跟前侍疾才拖到现在,大生娘是好说话的,听闻未来的儿媳妇孝顺爹娘,心里存了丝想法然而也是高兴的多。
听裴征打趣自己,大生不好意思起来,去年他娘还说不办了,与其花那些银子,不如留着好好过日子,他打猎猎了野猪卖了些钱,虽然少,他娘却起了大办的心思。
看他微红了脸,裴征就知晓自己猜对了,好笑道,“成亲乃人生大事儿,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日子不会变了?”
大生抬起头,揪着捋起来的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坚定道,“不变了,到时候你可要和我一起去接亲,还有小洛,叫他来压床。”说起这个,哪怕脸红,大生脸上也笑得欢实。
裴征问好了日子,把笼子放在田埂上,和沈芸诺悠悠然回去了,路上,和沈芸诺说起大生的亲事,爷可谓是一波三折,好在对方人不错,是个好的,大生体贴,一家人等着那个姑娘好几年。
下午,裴秀过来了,面色苍白,人瘦了不少,显得一双眼分外出神,低垂着脑袋,小心翼翼的看着地面,“三嫂,三哥在吗?”她心里清楚,三嫂三哥因着自己得第一门亲事和自己离了心,人总是自私的,她以为将裴征分了出去,她就会如愿以偿,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或者,就是所谓的报应,此时见着沈芸诺,更是不敢和她对视。
沈芸诺声音平静如水,“二哥可说了什么事儿?你三哥去山里了。”今早发现不对劲,裴征和沈聪担心山里有陷阱,吃过午饭就去山里找陷阱了。
裴秀面色一白,紧紧咬着唇,双手局促不安的抓着手里的衣角,像要把它撕下来才解气似的,“我也不清楚,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