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头,又把韩梅找她借钱的事儿说了,“大嫂人就是太会算计了,我看小木小山他们的性子是好的,身为婶子,不说沾他们的光心里是真心希望他们将来有出息,大嫂说的一番话却是叫我不舒坦。”
裴征送小洛去学堂的事儿村里传遍了,韩梅和裴勇着急她也明白,换做她,也会拼了命得想要给孩子好的,可她和裴俊的钱不是天上掉馅饼掉下来的,韩梅口口声声说起当年的情分,好似不借他们钱就是欠了他们似的,压低了声音道,“我和俊哥借了二百文给他们,大嫂开口就是六百文,谁家里有?大哥脸色不对劲,我送他们走出去了大哥训斥大嫂不会说话,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大嫂如果不那么工于心计,我心里还是敬重她的,冲着她把三个孩子教得好,换做我,不见得做得到她那地步。”
尤其比较刘花儿和韩梅,刘花儿不会教孩子,什么都不避讳孩子,小栓出口就是脏话,好学会和宋氏顶嘴了,什么都骂得出口,孩子什么都不懂,不是跟着大人学的是什么?
“我看小木是知恩图报的,以后会记着你的,至于大嫂,以后只怕会拖累小木他们。”沈芸诺眼睛看着院子里,见裴征搭完了一排,和周菊道,“不说了,我帮你你三哥翻翻麦杆。”
灰尘呛鼻,裴征拉着她走到边上,“你旁边等着,我自己来就是了,想不想吃豆腐,问四弟妹拿些回去,下午我把豆子拿过来就是了。”家里做的话还要来村里磨豆子,正是农忙的时候,他走不开。
周菊在旁边笑,“说什么呢?给你们装些就是了,前天大哥拿来的粮食还在呢,不过一顿饭,哪需要那么多?”说着,周菊去灶房拿了筲箕装了半筲箕豆腐,又把裴征带来的篮子交给沈芸诺,“三嫂帮了我和俊哥,一顿饭都跟我客气,真是看不上我和俊哥了?”
沈芸诺笑,收回来,看筲箕上盖着棉布,豆腐却是多了。
“也没过去看沈嫂子,豆腐帮她装了些,三嫂顺便帮我送过去吧。”沈芸诺来之前,沈聪在县衙当值的事儿在村子里传开了,兴水村出了捕快,十里八村都没有的事儿,说出去大家都面上有光,不过对沈聪的忌惮只怕更多了,想起柱子娘和她说话的神情,周菊只觉得好笑。
晌午了,裴征才收了连枷,拿开上边盖着的麦杆,松了口气,“四弟妹,帮我看着麦子,下午我再过来。”
周菊站在屋里,笑着道,“好。”
她本是要留沈芸诺吃饭的,沈芸诺说邱艳在家里做了,不回去担心邱艳一直等着,她这才没准备他们的饭菜,看他们出了门,裴俊从外边回来,笑着打了声招呼,裴征说了连枷的事儿,“连枷我搁院子里的,下一家是裴明家借的,你看着些。”最近农忙家家都要用连枷,借的时间不能久了,最多一天,裴征家里地少,只借了半天,好在一上午忙完了。
沈芸诺掏出巾子,替他擦了擦额头的汗,“下午没什么事儿,你在家里休息,我来这边守着晒麦子,下午我去接小洛。”虽说只忙了一天半,可中间休息的时间都没有,他哪儿受得住?
“不碍事,往年比这更忙呢,我看你和四弟妹说了好一会儿的话,说什么呢?”裴俊去地里了,他和周菊没多少话说,因而还不知晓裴秀定亲的事儿,沈芸诺三言两语说了,裴征紧紧拧着眉,“不知爹娘咋想的,那种人家田地再多有什么用,找个长长久久过日子的才是正经。”
沈芸诺看他动了怒,又把裴万挨骂挨打的事情说了,裴征面色更黑了,拉着沈芸诺的手,“算了,咱过自己的日子,不管他们了。”裴老头和宋氏还没吃到教训,裴秀吃苦的还在后边。
到了院子,听着屋里邱艳和人说话,两人对视一眼,加快了步伐,却见堂屋坐着好几位妇人,邱艳走出来,抽了抽脸上僵硬的笑,给沈芸诺打眼色,沈芸诺进屋,不明所以,皆是平时不怎么来往的人,不过她没想着柱子娘也在,柱子被咬伤,柱子娘恨不得裴征赔柱子一条命,今日来是为何。
“你们回来了,饭菜在锅里,大丫肚子饿,我先陪着她吃了。”说着,拉着沈芸诺进了灶房,将屋里的情况说了,沈芸诺恍然大悟,难怪柱子娘愿意来这边,竟是为着这个,看邱艳颇为头疼的模样,沈芸诺让她先带着大丫回去,早上的鸭子也是她和大丫帮忙赶出去的,心下感激,“嫂子回去睡会儿午觉,我和小洛爹应付就是了。”
揭开盖子,看菜蒸在锅里,道了声谢,邱艳打趣道,“说那些做什么,能帮衬就帮衬,别见外了,大丫在小洛屋里睡觉了,我回了,让她睡觉就是了,她醒了你和她说声。”
沈芸诺点头,送她出门,看屋子里的妇人也出来像是准备回了,意味不明的看了眼旁边的裴征。
“聪子媳妇,我们就先回了,得空了再过来陪你说话,缴税的事儿你和聪子说声啊。”柱子娘脸上带着明媚的笑,谄媚得很,难得,对着裴征也扬起了笑脸,“裴三,不用送了,我们自己回。”语气说不出得热络。
“婶子想多了,我出门去西边打些水回来洗脸。”裴征面无表情,并没有因着柱子娘一番话神色有所松动,顿时,场面又冷了下来,柱子娘脸上的笑僵硬了下,仍然冲邱艳咧了咧嘴角,随后,才和大家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