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得意乱神迷,直到觉察他的手又往不该去的地方乱探,才一把握住,撇开头低声道:“拿开!刚才那么不懂得疼人,这会儿火辣辣呢!”杨寄停下手,又缠绵了一会儿,感觉怀里人儿汗湿的后背开始有些微微的凉意,才说:“熬了那么久了,实在想得不行。不过也是,来日方长。”他把沈沅抱到榻上,从架在火盆上的小炉上取了热水,亲自给她擦了汗,又拿被子裹上,才心满意足地自己钻进被窝里。
沈沅享受完他的服侍,又可以钻进那个滚暖的胸怀里,舒服得只想睡觉。但是还有个重要话题一定要问,她仰起脸,亲了亲杨寄的下巴,才问:“你接下来什么打算?”
杨寄抱着她摸了两把,一本正经地说:“把你和阿盼养肥。”
沈沅笑着在他胸前捶了一下:“养肥了好称斤两卖年猪?”
杨寄对她的应对裕如非常满意,便动手动脚边说:“养肥了自己用。阿盼从小胖子变得这样,我都心疼死了。你也是……”他检查似的到处揩油,捏捏胸,拧拧屁股,都表示不满意。然而口不应心,二将军慢慢竖起来顶人家小肚子!沈沅“噗嗤”笑了一声,在他那儿一弹:“你也够了吧?不怕伤了身子?”
杨寄文绉绉来了一句:“长夜漫漫……”不过一会儿自己又转折了:“要不是明天还有那么多善后的事,真恨不得跟你在被窝里钻一天。”
“出息!”沈沅侧了侧脑袋,枕着他的胳膊,“刚刚顾左右而言他,老实说,底下是什么打算?咱们回秣陵?”
杨寄道:“还不到时候,历阳处置好,我要再去荆州。现在是二兄留在那儿帮我打理未竟的事物,那块地方格外重要,不能疏忽,何况,现在小皇帝还在那里呢。”
“小皇帝没死?”
杨寄点点头:“桓越留着他,不愿意落‘弑君’的名声,也有奇货可居的想法罢。二兄说——”他顿了顿,眼睛在黑黢黢的屋子里闪了闪,咽了半句话,转身揽着沈沅亲了一顿,才又说:“我打算到荆州,然后送小皇帝回建邺。然后,看朝廷怎么办吧。”
沈沅虽然是个聪明女子,但朝堂上的波诡云谲是一毫莫知,只是嘟着嘴问:“这么说,我们很快又要分开了?那我还是回秣陵家里吧,建邺这地方,想着都有些心惊胆战的。”
“不。你随我去荆州。”杨寄笃定地说,“二兄在那里照顾你。你到荆州去,我则到朝廷争取荆州的督牧之权。”
“你打算以后定居荆州?”沈沅不由吃惊,“我们秣陵的家,不要了?!”
杨寄神色有些馁然,叹了口气说:“希望是暂时的吧。如今的形势……说了你也不懂,别问了,徒添烦乱。”
沈沅从不胡乱闹腾,虽则心里不舍得从小长大的家乡,可是好男儿志在四方,女儿家则如菜籽一样,落到哪里就在哪里生根。她已经在建邺拖了他无数的后腿了,以后可再不能了。她陡然像在历阳面对绝境时那样充满了勇气,把脸颊贴在杨寄的胸脯上,柔柔地说:“好,我听你的,你说去哪里,我就去哪里。我不怕的。咱们总有一天能够回家,阿末,我相信你!”
杨寄感激地吻吻她的额头,突然又说:“多带些钱。我在衙署里藏了不少铜钱,转天看看能不能换成金银;在屋子里还藏着些金银,临离开历阳时我特特嘱咐这里的人,不许乱进我的屋子。这些钱,将来能为我派上大用场。”
他感觉臂弯里的沈沅,柔软的脸颊变僵硬了……
☆、第94章 嘉辰
“阿末……”沈沅期期艾艾说,“你藏着的钱……我看到了……”
杨寄豪爽万分:“看到了就看到了呗!男人挣钱图什么?本来就是图着给你们娘儿俩花的。”
沈沅“哦”了一声,想了想心一横:“不过你也知道,之前历阳惨成那样。我想着要到外头买粮,才有希望度过那么饥荒的时段。”
杨寄愣住了,结结巴巴说:“全……全花了?”
“嗯啊!”
“全买粮给别人吃了?”
沈沅本来就不怕她夫君,听着话头里怎么有点责怪的意思,不由先自怒了,一翻身,俯卧在杨寄身上,瞪着眼儿道:“怎么了?花不得?”
杨寄是穷人家出身,对钱一直看得特别重,心里那个肉疼啊!黄澄澄的金子,白花花的银子,还有好几筐的铜板,就这样给这个败家娘们花在给历阳的老百姓填肚子上了,她以为她是普度众生的观世音啊!还没来得及表示不满,耳边就响起了沈沅的喋喋不休:“你说说看,那时那么多人都要饿肚子,要不是我未卜先知买了些粮食,历阳城里只怕就要人吃人了。真到那程度,你以为我们还坚持得到你来营救?只怕我和阿盼先被饥民吃了,啃得骨头都不会剩呢!……”
杨寄给她炸得耳朵“嗡嗡”响,偏生又无以置辩,直到听见身边躺着的阿盼不高兴地哼哼了两声,忙伸手指按了按沈沅的嘴唇。沈沅这才闭上嘴,黑头里,她明亮的眼睛被窗外的月光星光照着,一潭水似的又黑又亮,带着她特有的倔强和凶悍。
杨寄想想,钱横竖已经没了,自己又说不过老婆大人;再想想那时沈岭说他妹妹一定有办法,原来就是这个办法。他也只好叹口气认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