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断送了青春?还是正经嫁人比较好。”他目光一瞥,对骆骏飞努努嘴。云仙不由大怒,冷笑道:“郎主把我当做什么了?!”转身进去想关门。
杨寄伸手一揿,那门便纹丝不动了。云仙试了两试,挣不过他的力气,已经是眼中噙泪,却还冷笑着问:“不错,我是低微,玩意儿似的任人送来送去的。郎主瞧着我下贱,我也没处辩驳。可否这会子让我梳妆一下,再出来见人?”
杨寄觉察她情绪坏得厉害,倒有些小小慌张,对骆骏飞一使眼色。骆骏飞本来已经呆住了,眼色那是压根没有看见,只等听到杨寄的咳嗽声,才明白过来,点点头慌张地说:“料子放我这儿,你只管放心。”随后,门“砰”地关上了,骆骏飞这才觉得自己好像有点傻。
杨寄拉住云仙的披帛,那厢用力一扯,却不妨披帛反而松掉下来,垂挂在她粉白的肩膀上,手臂线条修长,看上去比沈沅美多了。杨寄心中却念起沈沅胳膊肉嘟嘟的感觉,粉藕似的,软嫩可爱非常。
云仙低声说:“郎主要把我赠给那个人?”
杨寄怀里抱着孩子,拉扯着云仙的样子便洗脱了猥琐感,他松开手,忖了忖说:“云仙,我当然要听你意见。但有一条,我不纳妾,自然也不能娶你。你想明白这条,其他事才好再说。”
他静静地等着,极有耐心。而云仙独自饮泣了一会儿,慢慢也了悟过来:她与杨寄,真正是“强扭的瓜不甜。”她怀揣着最后一丝希冀,问:“你是怕沈娘子悍妒容不下我?还是怕我将来不会服侍好主母?”
“都不是。”杨寄想了想,譬喻道,“云仙,人与人的缘分吧,也就是一场樗蒲赌。天命放在那儿,有的,无论你怎么摇,五片木头就是成不了一个‘卢’;有的呢,你倒是无心,结果就是你要的采。”
“你与我,就是怎么摇都摇不出一个‘卢’?”云仙泪眼朦胧地问。
杨寄低下头,却说:“云仙,阿圆就是我最大的‘采’。我赢了她,下面就可以不赌了。而你呢,就那一面之缘,你真的懂我多少?”
云仙惊异地抬头,望着杨寄的脸,他难得的目光诚恳,眸子深邃得黑曜石似的。他见云仙望着自己不答话,便自顾自说:“你大约只知道我是什么劳什子的英雄。却不知道我在秣陵就是个没出息的赌棍混混儿,一度输掉了房子,输光了裤子,肚子饿得到人家讨食吃。我丈人恨得想把我打出来,早早把阿圆聘给了别人。我舍不得与我青梅竹马的阿圆分开,两个人便干了作孽的事,把生米煮成了熟饭——你觉得我还是你心中的大英雄么?”
他说得太真实,云仙反而张着嘴不信。杨寄终于狠了狠心,说:“没感情,在一起也不过是一时新鲜。你真愿意男人把你当玩物?你那么体面的人,真愿意伏低做小伺候主母?外面那个,虽然瘦点、笨点,但强在家境不错,会疼老婆。我若给你们做媒,人家就是明媒正娶将你当正妻。你还是觉得做我的小妾好?”
云仙被他连珠炮似的劝说快炸晕了,张口结舌连甩脸子都忘了。杨寄见有戏,便笑道:“云仙,你就当我妹妹吧!我本来孑然一身,若是有了个妹妹好疼爱,心里也美滋儿美滋儿的!去啥尼姑庵啊!我杨寄的妹妹,是要风风光光嫁人的!”
他自说自话,云仙稀里糊涂,竟然被他的巧舌如簧绕了进去,一下子升格成了“妹妹”,自己还在犯愣。杨寄的问题又抛过来了,几乎容不得她思考:“云仙妹妹,还没请教过,你本姓什么?啥时候生辰?”
云仙懵懵懂懂说:“我原本姓路,今年十七,中秋前三天生日……”
杨寄笑道:“好嘞!你要不反对,我就帮你做这个大媒咯!”
云仙脸烧了起来,急忙道:“不……”
“不错的,对不对?”杨寄知道她心思活动,所以推辞都来得迟缓,虽然没有最后决定,但只消推波助澜,她就无从反抗。
☆、第42章 劝解
路云仙给杨寄几句话说得心思团团转。她自己未必不在思量,思量的结果却是很快折节,头一低,表示了默认。
杨寄大喜,对云仙说了一箩筐的好话,“妹妹长”“妹妹短”哄得云仙一脸红晕,最后他还一拍胸脯:“妹妹出嫁,阿兄给你整副好嫁妆!”
他暗自观察了一会儿,觉得云仙应该不会再想不开了,才放心地出门,见骆骏飞还捧着一手的绫罗缎匹在那儿傻等,便笑嘻嘻过去,照他肩膀上狠拍了一下:“兄弟,怎么谢我?”
骆骏飞给他拍得肩膀一抖,手中两卷绸子瀑布似的滚落下去,撒开两道鲜艳的长虹。他没好气地说:“我谢你?谢你挑我家生意?”
“狗咬吕洞宾!”杨寄骂道,“里头那妞,长得不丑吧?”
骆骏飞说:“那又怎么样?”
“嫁给你。”
正在手忙脚乱卷绸子的骆骏飞,手一个不稳,又掉落了两卷绢布下去。抬起头的他,一脸被噎到的神色:“杨寄,你拿我开心呐!”
杨寄一本正经说:“开什么心?你有啥好开我心的地方啵?里头那位,是我远房的表妹,一直在建德王府做婢女。我求了建德王,让妹妹跟我回秣陵。但是我也愁啊,一表三千里,嗐,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