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才得知,原来她住过的苑子因着相邻,被改作了项瑶的书房。
浣碧把东西归置,出来就瞧见自家主子脸上阴霾神色,小心在旁侍候着。
宋弘璟不在,和安的情绪并不高,因着以前常住,对将军府甚是了解,便自个带着浣碧四处走走,走到琼苑不由停了脚步,琼花已落,枝头挂了暗红色玛瑙般的小果子,一丛丛的,颇是喜人。
只是刚要跨入就让人给拦了下来,“将军吩咐过外人不得入这苑子。”
和安还没因着外人二字发作,就瞥见一抹聘婷身影从那屋子里走出来,霎时瞪圆了眼死死盯着。
“天儿这么好,架子上的书拿出来晒晒,仔细点儿,别损了书页。”项瑶自个手里捧了本孤本,颇爱不释手,吩咐了道。
“是,夫人。”几名丫鬟应声。
“不许你动长公主的东西!”和安郡主厉声喝道。
项瑶抬眸,像是这时才瞧着她似的,隔着不远距离略是一挑眉,“弘璟说我能动得便动得。”眼神掠过,隐了一丝嘲讽,似是在说与她何干。
和安叫那话一堵,心塞更甚,想当年自个不过好奇进里头瞧瞧就被弘璟哥哥出声训斥,越是比较,心中越是不平,明明她与弘璟哥哥青梅竹马,少女情怀总是虚画美好,完全忽略了宋弘璟一直以来的冷漠对待。
“你——”
项瑶自宋老夫人寿宴那回就察觉了她的心思,念着亲戚薄面,倒没真让人难堪,拿着孤本回了自个苑子。
和安一直凝着她背影直到消失,只觉得她是在炫耀,故意轻待自个。一边听着琼苑里下人悉悉索索的碎语声,更觉得被当了笑话瞧,面上青一阵白一阵,对项瑶咬牙切齿。
“表小姐?”汀兰抱着熏过香的褥子走近,见人行礼,有些奇怪人怎么杵在门口。
和安睁着微红眸子,瞧着来人认出是在宋弘璟身边当差的,还曾打点过,视线落在了她拿着的薄褥子上,语气阴鸷。“她们不知道拦我,你该知道的,我于弘璟哥哥来说是外人么?!”
“……自然不是。”汀兰闻言暗暗诧异,哪个给这位主子气受,这么大火儿。
……
世安苑,流萤端了茉莉茶走了进来,云雀正拿香块搁进鸳鸯铜鎏金香炉里,稍稍拨弄,一边说起了那位和安郡主,道是先前寿宴设计将军和小姐,这回在琼苑吃了瘪,别提有多痛快。
流萤听着,询道,“宋将军真把和安郡主划在外人里,不让进啊?”
“看顾苑子的得过将军吩咐,能那么说定是将军授意的。”云雀说道。
“可奴婢方才路过,瞧见汀兰跟她进去……”
项瑶闻言,视线自书上挪开,睨向流萤,“汀兰?”见后者肯定点头,微沉了面儿,眸子深处隐过几分冷意。
☆、62|57.
翌日日近巳时,黑漆如意门内的下人院儿围了不少丫鬟婆子,交头接耳的,不时还指指点点。汀兰刚忙活回来,探头张望了眼,扯了扯最外一圈的丫鬟问道,“这里头干什么呢?”
“说是丢了东西,周管事带着人在里头搜呢。”小丫鬟如实答道。
“丢东西?”汀兰诧异,好奇追问了句,“丢什么东西了?”
小丫鬟摇了摇头,“我也不清楚,只说是琼苑里的,对了,姐姐昨个不是在琼苑当值么……”说罢,还不由多看了两眼。
汀兰叫她看得古怪,心底涌起一抹不祥预感,正伸长脖子往里头探看的功夫就瞧见周管事打头从里头走了出来,神情冷肃,原本还围在一起的丫鬟婆子自是让了条路出来,压低着声音议论纷纷。
跟着周管事出来的婆子里有人指了汀兰站的方向,忙是道,“管事,人在那呢!”
这下人群里炸了锅了,尤其是汀兰身边的,面面相觑,都是茫然惶惑,就见两名婆子匆匆走过来把汀兰给扣了,先前还在跟汀兰说话的小丫鬟瞪圆了眼,诧异瞧着,小声嘀咕了道。“原来真是你偷的……”
汀兰被婆子牢牢压制着,呲牙向那丫鬟,“你乱说什么!”
丫鬟嘴巴蠕动了两下不服气地争了句手脚不干净,站在了婆子身后头,颇有点狐假虎威的意思在。
“拿了东西还敢这么理直气壮的,果然是个胆儿肥的。”婆子啐了一口。
汀兰手腕被攥得生疼,瞧着周管事声音染了一丝委屈哭腔,“周管事,奴婢根本没拿过东西,您是不是抓错——”
周管事沉着面色走到她面前,见她犹自挣动不服,摊开了手心,上面赫然是只金镶玉嵌红宝石镯,“从你枕头里搜出来的,还冤枉了你不成!”
汀兰盯着那物件,猛地抬起头摇成拨浪鼓似的,“不是奴婢,奴婢绝没有拿过!”
“不是你拿的还是自个长腿跑你那的呀,琼苑没个主人,又是你和汀竹兼着打理,东西少一样两样倒还真没人知道。”人群里有人凉凉出声,顿时惹来一片附议。
汀兰暗自咬牙,循着声音瞧见流萤站那,看着自个神色隐了一丝幸灾乐祸,心中惊疑顿生,嘴上却不停为自个争辩,“周管事,奴婢真的不知道那东西为什么会在奴婢枕头里,说不准……说不准是别个害奴婢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