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不妥,瞧见宋弘璟那一刻更是全身血液冻住,却因没瞧见长平而存了一丝侥幸,可现下……
一众视线都聚焦在了那屏风后,神色各是不一,德妃亦是屏息凝着那处,余光暗暗溜向景元帝,眼底匿了一丝得逞暗喜。在那屏风没了动静后,眼神示意了全公公,后者正要上前,就见一道娉婷身影自屏风后慢慢走出。
映在众人瞳孔里俱是惊色,淑妃堪堪激动地起了晕眩,踉跄步子,幸被身旁的宫娥扶住。
“怎么——”是你!德妃不可置信地睨着眼前女子,及时止住,才不至于露馅。
“臣女参见皇上,太后娘娘,德妃娘娘……”项瑶福身一一行礼,语调带了一丝彷徨之意,垂眸不敢直视。
太后见是项瑶微怔之余,愈发看不懂这是怎么一回事了,“你好端端地怎么躲在那后头,长平呢?”
“臣女……来看望公主,还未见着公主,却遇着了宋将军,似……似乎是行错宫殿,醉酒之下对……”后面的话项瑶似是羞于启齿,咬着下唇,“听到有人来,臣女一时惊慌才……才躲起来。”
德妃脸上浮起异色,小心地瞥向了一旁沉默的帝王,神情沉肃,辨不清眼底情绪。
宋弘璟自项瑶出现视线便一直紧随,一股清凉萦绕舌根,眼底复又一片清明。
“臣酒后失仪,冒犯项姑娘,愿对此负责。”那语音清亮如玉磬,许的是言真意切。
项瑶眼中掠过一抹笑意,暗忖这人这么快就反应过来,药效甚好,面上却依旧委屈,跪在太后跟前,“求太后为臣女做主。”
这般被撞破,姑娘家的名声总要顾着的,两个原就是她看好的一对,再看项瑶的态度,分明是羞恼更多,并非无意,当即便出言定了二人婚事。
“太后——”景元帝突地唤了一声,袖下双手倏然紧攥。
“皇上有何想说的?”太后闻言,噙着一贯的温和神色凝向景元帝,询问道。
“……太后决定甚好。”景元帝在那目光中败下阵来,半晌微哑着声音道。
于此,尘埃落定之际,一道女子温婉的声音响起,不掩惊讶,询问发生何事,正是长平公主。一袭艳丽长裙,仔细瞧与项瑶身上有几分相近,一个容貌秀致,一个容色殊丽,两人婷婷而对,翦影难辨。
景元帝冷凝着她,“方才去哪儿了?”
长平怔怔,手摁上肚子,面上闪过一丝尴尬,似是不便言明。
景元帝深见状,深瞥了她一眼后,携着一丝隐怒拂袖离开。一众恭送,长平垂眸,余光里瞧见那二人相视而笑氤氲开的温情,觉得自己决断未错。成全,何不是让自己好过。
御书房里对话言犹在耳,父皇的苦心……亦或者是私心罢。长平眼前蓦然浮现起遥遥一幕,终究是惊鸿一瞥,存了心底。
翌日,清晨白光,西风裹着桂花浓厚的馥郁香气,自庭院石桌上卷过,落下碎小几朵,项青妤凝着对面正仔细剥桔子的女子,漾了笑意,“皇上赐婚的圣旨已下,过完年便让你二人成婚,妹妹可是称心如意了。”
项瑶闻言,嘴角亦是勾起笑意。
项青妤接过她递过来剥好的橘子,想到昨个宫宴太后德妃娘娘突然离席,下意识地觉得与项瑶有关,忍不住问起。项瑶自个塞了一瓣,因着甜味弯了眉眼,并不打算瞒着项青妤,便细细说了道。
“竟……这般曲折。”项青妤听完,替她暗暗捏了把冷汗,若是她没寻去,这结果岂不……难怪景元帝回来宣布时那神色有些怪异,还当是喝多了。所谓喜事,公主下嫁,亦是一桩……
项瑶笑笑,即便没寻去,长平也派了人来找她,她所担心的依然不会发生。思及那温婉女子,项瑶心底涌出感激,亦对她果断放手而感钦佩。
同是女子,她又怎会瞧不出爱慕一人时的神情。
☆、45|44.
永成十年冬至,私盐贪污案重审,苏竞得以平反,一门三十口有了交代,皇上亲旨追封,予以其女苏念秋厚待。蔺王因督查不力,疏漏之罪削权禁闭,后江南毗邻的吴地暴动,主动请辞降制,吴地多水寇作乱,蔺王水上经验丰富,实乃最合适人选,景元帝应其将功抵过。
“苏姑娘?”项瑶着了一件海棠红的夹袄,底下是条素净的白绫裙,纤纤玉指捏着白瓷汤匙,有点意外她的造访。
“姑娘恩情念秋无以为报。”苏念秋说着便要跪下,被项瑶伸手阻了,微咬下唇,神色却是不见好,眼底似有一丝决绝之意。
项瑶目光落在她身后背着的那只包袱上,“苏姑娘要回江南老家么?”
苏念秋闻言,眸色一痛,并未作答,项瑶便从她的神色中猜了几分,虽说景元帝为苏家平反,归还一切,可人都已不在……她这样子怕是没断了刺杀顾玄晔的念头。
她能想到的,顾玄晔不可能想不到,怎会不设防,依她之力,万一不成,必会被顾玄晔当作威胁除去。
“吴地险恶,且与顾玄晔关系匪浅,姑娘此去未必能达成所愿。”
苏念秋眸色隐隐而动,案上的香炉有微微的白雾飘摇,隔着几许,衬得项瑶脸上的神色愈发莫测,仿若洞悉一切。
“……我不甘心。”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