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非常好!”漪乔伸出大拇指,满意地赞道。
“只是,”她拿起一根墨锭削成的“粉笔”,又指了指面前那边缘还雕着华美纹样的“黑板”,撇了撇嘴道,“这是不是有些铺张啊?”
她能看出来,这些东西从材质到做工,都是价值不菲的。尤其是那墨锭,居然还带着芬芳的香气,据说是有“甲天下”之称、工艺极为考究的徽墨。而那简易“黑板”,通身所用的木材,竟然是寸木寸金的紫檀。她在了解了这些之后,真是对这个隐藏的排场咋舌不已。
而同时,她也有些不好意思。自己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名家学者,上个课居然要这么铺张。
墨意微微一愣,旋即似是有些尴尬:“材质方面我并未着意安排,想是他们照着通常的做了。”
漪乔听他如此说,陡觉自己方才问得有些不合适,只好干干地笑了笑。
如果顺着这意思说下去,岂非说人家平时就很铺张浪费?不过,这实在也不能怪他。
要知道,处于不同阶层的人,价值判断是会截然不同的。家中资财雄厚,生活得优越些,完全无可厚非。只是,他们的价值观在潜移默化中也免不了被改变。可能常人看来十分昂贵奢侈的东西,在他们眼中只是稀松平常而已。
更何况,像他这样性子清淡的人,是绝不会去刻意追求奢华的。
☆、第二十三章 上班第一天(下)
由于从昨天到今天漪乔一直都忙得团团转,因此这次其实没有做什么准备。不过,她打算从代数开始教起,并且打最基本的来,也好建立体系,为日后打基础。
但是等到真正实施起来,她才发现这并不像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
“我们先来看一下函数的定义吧。”一段开场白之后,她决定先把这个明确一下。
可是,接下来却有些难办了。
因为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居然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研究了那么多精深的数学题,回过头来却不知该怎样表述最简单的定义,这不得不说是一件令人挫败的事情。
漪乔在心里哀叹一声,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去好好思考回忆。
“呃,专业的表述,应该是——设A、B都是非空的数的集合,”她边想边说道,“f:x→y是从A到B的一个对应法则,那么从A到B的映射f:A→B就叫做函数……”
“漪乔,你在说什么?什么是集合?什么叫映射?还有,你这一段话里,怎么有几个字我听不懂?”墨意轻蹙着眉头,满脸疑惑地看向她。
“呃,是这样的……”漪乔又搜肠刮肚地想了半天,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这些概念一一解释给他听,并且尽量替换掉了一些现代词汇。
不过虽然她自己都觉得解释得并不好,但是好在她这个学生够天才,居然能在这样的“恶劣条件”下,将一个个的概念理解得极为通透,真让漪乔叹服不已。
另外,出于表达方便的考虑,她还教授了二十六个英文字母的大小写和拼读。虽然她没打算让墨意一下子学会,但他还是在漪乔的咋舌中很快掌握了黑板上面她列上去没多久的字母表。
她真怀疑,自己碰上这样一个苗子,是不是应该再给他开一门英语课。
一个半时辰的课很快结束,漪乔本次的教学任务也宣告完成。墨意已经开始适应现代数学的表达模式,体系也基本建立。而他作为一个从未接触过这些东西的古人,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做至如此,实则是非常了不得的。更何况,漪乔这一节课上得并不成功。她想到自己从头到尾条理都不怎么清晰,完全缺乏计划性的授课,就惭愧得很。
“实在是对不起,”她净完手,有些不好意思地回过头来道,“从昨天一直忙到今天,所以这课上得很是欠准备。不过,我保证,下次绝对不会了。”她认真地看着墨意,诚心地道。
墨意早就注意到了她的黑眼圈,知道她一定是没有休息好。他心里其实没有半分责怪之意,不期然间悄悄划过的,反而是自责,还有一份他暂时理不清的复杂。
“漪乔可千万不要这样说,”他包容地淡淡一笑,“原本你也不必受这份罪的,是我一定要你做我的老师,这才添了不少的麻烦。”
漪乔呵呵笑了笑,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她这罪可不是白受的,一节课的薪酬都足足抵得上一个高级蓝领一个月的工资。说起来,还是她没有尽职。
“是不是和那个教琴先生的事有关?不知道我派去的人,漪乔可还满意?”墨意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很是善解人意地转了话题。
“是啊,主要就是这件事,”她揉了揉有些酸涩的眼睛,而后展颜一笑,“你派去的那位真是个人才,无论琴技还是演技,都可谓一流啊!”
墨意看着她这个样子,又听她如是说,不由失笑道:“演技?老师这是在夸我,还是在损我?”
他的笑容虽然很浅,但是疏疏朗朗,令人联想到缀着淡云的如洗碧空。干净,清透,尽摒尘嚣。
漪乔昨日让他派一个教琴的老先生来,说是为了给上课挪出时间做准备。他虽然不知道她具体要做什么,但是仍然依她的意从自己府上调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