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堂邑候的颜面何存?”
陈娇想了想能配得上父亲的女子出身必定也不差,要是这么推算来看,与父亲有婚约的估计就是楚王的远亲钟夫人了。
朝元长公主不愧是讲故事的老手,这一波三折的引得隆虑公主非常紧张:“堂邑候不会真的娶了别的女子吧?”
南宫公主轻轻咳了一声,提醒她说话不要出格。
“哦,大姑爹一定有好办法推掉了这门亲事。”隆虑公主斟酌了一下才说。
朝元长公主摇头:“没有,以孝治天下,孝为最大,怎么能让老侯爷不安心。只是听了堂邑候的诉说老夫人也碍着大公主的面子,堂邑候成亲之后就没有上表。”
陈娇前世做过皇后,她当然知道没有上表意味着什么,列侯宗亲的姻亲婚事皆要得到朝廷的恩准,没有上表就说明这门亲事、这个正妻之位没有大汉皇廷的承认。换句话说,在大汉律法上堂邑侯是没有正妻的。
“这桩亲事过去不久老堂邑候就病逝了,三年之后他才得以重新来到长安面见天子。”
“一去就是三年……”南宫公主喃喃道,“真是好事多磨。”
“可不是,那时候我都已经出嫁了,幸好后面的事情都还顺利。”朝元长公主也感叹说,“我的姐姐是执意要嫁给堂邑候,这份感情,亏得文皇帝和薄太后都疼她,哎,天子起先不愿意的,也是难为姐姐了。”
虽然朝元长公主没有说“难为”的具体细节,但是陈娇也能明白其中的不易,所有的天子都不能容忍威严有损,像父亲那样拒绝了公主又重新来求娶就是一般的“岳丈”都会生气何况是雄才大略的文皇帝。
“哎,真好,还好姑姑和姑爹在一起了,真是天作之合。”隆虑公主听完故事双手合十在胸前十分欣慰的样子。
陈娇也不是不唏嘘,幸亏父亲是真爱上母亲,不然事情都到了那一步,她可真是来不到这个世上了。
“还说呢,当年还有匈奴打过咱们大长公主的注意呢。”朝元公主看着隆虑公主的样子就逗她道,“人家匈奴一开始要娶咱们的公主,说要是嫁了真公主就永远休兵做秦晋之好呢。”
“哪有那样的事,姑姑又取笑。”隆虑公主拉着南宫公主道,“从来没有的事儿。”
“还说没有,瞧瞧,眼前就有匈奴使节来长安为军臣单于求亲。”朝元长公主继续跟隆虑公主玩笑,似乎逗这个年纪不算太大的小侄女有无穷的乐趣。
“隆虑你看你吓的,姑姑逗你呢,嫁几个宫女就是了,父皇哪里舍得。”南宫公主笑着安慰她。
陈娇心中冷笑,天子哪里舍不得了,若是真的像朝元长公主说的那样嫁了真公主就永休边好那天子早就把真公主嫁过去了。无奈匈奴人的野心根本就是这点儿女情长填不满的,人家要的是土地金玉以及无数的奴隶和女人。
往好听了说匈奴使节来汉庭是为了求娶公主,实际上不过是变相向大汉索要公主下嫁带去的粮草珠宝,而有了钱他们就可以养精蓄锐最大限度的准备与大汉的战争。
可恨的匈奴。
☆、第26章 一桩喜事
汉景帝前元六年发生了许多事情,首先是皇长子刘荣迎娶已故雎阳侯张羽遗女张冉为妃,之后前往封国临江国,受到皇太后窦氏的一再关注和嘱托,年末加封为赵王赐金帛无数。年中,堂邑候长子陈季须聘济川颖侯之女为妻——颖侯之女李氏即梁王后嫡亲外甥女。
刘荣之国后窦太后偏爱梁王,数次提出令梁王为皇太弟的主张,景帝遣袁盎等大臣前往说服,袁盎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窦太后无言以对,暂时隐忍。因此梁王对袁盎、周文仁等一批大臣心怀不满,也是从这一年开始,梁王更加大胆的与皇室宗亲及朝中权臣结交。
汉景帝前元七年,袁盎遇刺于家中身亡,此后又有十数名反对梁王立储的大臣遇刺身死。前元七年年末,内侍外放大臣周文仁自雁门回京述职途中遇刺,侥幸轻伤无性命之虞。
尽管朝中风云变幻,储位之争异常凶险但堂邑侯府生活却仍然保持着一个列侯权贵之家有序的平静。
年节刚过,汉瓦琉璃檐上的冰凌已经开始融化,早春的绿叶也已抽出新芽,八岁的堂邑候翁主陈娇看着角门外抬着礼箱浩浩荡荡前往仓库的小厮们不由驻足。
“梁王送来的礼一年比一年重了。”小雪跟在陈娇身后看着浩浩荡荡的抬礼队伍说。
“哥哥明年就要迎娶颖侯翁主了。”陈娇随口念了一句。
颖侯是梁王最重要的姻亲,娶他的女儿无异于跟梁王结亲。
无论是堂邑候长子陈季须的婚事还是这些越来越丰盛的节礼,任谁都能够看出梁王这些年在堂邑侯府上下的功夫。
陈娇明白,父亲和母亲还是做了两手准备。
陈娇与刘彻的婚旨早在三年前就已拟好,虽然这些年长公主对刘彻多有提携,但她迟迟没有请天子颁布婚旨无非就是在做两手准备——无论是梁王还是皇子,长公主都要支持。
这看起来是个明智的选择也确实是父亲谨慎的做事风格,可是陈娇却隐隐觉得这样并不妥当,她不知道自己的感觉对不对,只是觉得从几年前景帝惩治刘明的那件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