嫦曦止住她又往自己头上戴流苏步摇的手,道:“就这样吧,都是在家里,戴那么多,重得慌。”
空静笑了笑,打量她头上的钗环,都是做工精致,价格不菲的,这才觉得满意了。
“这两天风有些大了,这玉兰膏可得多抹一点,可别把您的皮肤给吹粗了。”
空静打开了一个白色描金兰花的巴掌大小的一个瓷盒,用手挖了一点涂抹在嫦曦的脸、手还有脖子上。
收拾完毕,端着羊乳吃了两口点心,这才披了长毛披风往荀老夫人的院子去。
外边还下着雨,出门便是一股子冷气袭来,让人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妙菱往她手里塞了个手炉,嫦曦看了一眼阴沉沉的天,道:“让厨房晚上上两个锅子吧,这种天气,吃锅子才是最好的。”
妙心把油纸伞打开给她撑着,脆生生的应了一声。
她住的地方距离荀老夫人的院子并不远,走过一条抄手回廊,再过一道月亮门就到了。
荀老夫人院子里的丫头早就熟悉她了,唤了一声二姑娘,给她掀了厚重挡风的门帘放她进去。
荀老夫人年纪大了,觉少,这个时候早就醒了。嫦曦过去给她请安,她身侧三个姑娘也都给她福礼打招呼。
“二姐姐!”
“你们三个倒是来得早!”
嫦曦与她们打了声招呼,笑道。
荀老夫人拉了她的手,急急的道:“外边这么冷,仔细你的手都冻僵了。”把她手里的手炉拿到一边,重新拿了一个塞她手里。
几人坐下,一个长相甜美,笑起来还有两个小酒窝的姑娘笑道:“等下我去二姐姐院子里叨扰叨扰,求个花样子。母亲说二姐姐绣活这般好,让我好生学一学了。”
另一个文文静静看起来十分温柔的姑娘也道:“可不是,二姐姐给她的荷包,我装了香花放里边,戴出去人家都说好看极了。”
最后一个姑娘说起话来颇有几分泼辣劲,像是滚珠一样噼里啪啦的说了:“我就不耐烦做这些,只厚脸皮向二姐姐求几个就行了。”
这三人,分别是三房的六姑娘荀越,四房的七姑娘荀笙和八姑娘荀韵。这几位姑娘年纪尚小,都不过十三四岁的年纪,还待字闺中,不过也在相看人家了。
荀家五位爷们,就荀煜荀煜荀二爷混得最好,嫦曦是他闺女,还有一个长公主母亲,自个儿也不是白身,是圣上亲封的朝华公主,也难怪她们三个话里话外都捧着她。
嫦曦捧着热茶吃了一口,觉得一身冷气都消了,笑道:“不如等会儿你们都一起到我院子里去,晚上就留在我那儿用食得了,我让厨房的人上个锅子,我们一起热闹热闹。”
八姑娘荀韵一拍手:“这感情好,我那儿有春日刚埋下的梨花酒,正好挖了出来,让你们尝尝。”
荀老夫人就喜欢看小辈们亲近,乐呵呵的道:“都好都好。”
说到这,想起荀清,她又愁了起来,道:“就是清儿那丫头,病了也不见好,我这心里,真是愁得慌。”
几个姑娘相视一眼,都把目光落在嫦曦身上。也就只有老夫人把荀清当宝了,认为她是一个好姑娘,谁不知道荀家三姑娘仗着有一个身份贵重的父亲,性子养得最是娇纵不过了。只是如今这荀二爷的嫡长女回来了,哪还有她的位置,她这病,也不知真的是惹了风寒,还是心病了,京城里哪个姑娘不是在看她的热闹。
嫦曦微微一笑,道:“三妹妹若知道祖母惦记着她,这病,就去了一大半了。”
又与荀笙三个道:“三妹妹一个人待在屋里,怕是闷得慌,等会儿我们一道去看看她吧。”
荀笙三个自然没有不应的。
在老夫人这儿吃过早膳之后,四姐妹便携手往荀清的院子里去。荀清当初被老夫人当做嫡女来养的,吃穿那是极为精细的。与香姨娘母女二人住了三进的大院子,丫头婆子一堆,进门左手边种了一棵秋桂,长得极为繁茂。
香姨娘是早就病了的,如今荀清也跟着病了,这院子里外都能闻到一大股药味。
“二姑娘,六姑娘,七姑娘,八姑娘!”荀清身边的丫头见她们三人忙与她们行礼。
嫦曦问:“你们姑娘身体可好些了?”
丫头勉强扯出一个笑来,道:“昨夜服了药,倒是睡了一个踏实觉,只是今晨又发起热来了,大夫刚来看过,开了药。”
说着话的空当,四人已经进了里屋,卧室。
卧室里边烧了炭,摆了好几个火盆,烧得人热得慌。里边燃了香饼,只是荀清一直在吃药,香味里边夹杂着苦涩的药味,这味道,闻着可真不好闻,荀越一进来,便忍不住捏了帕子掩了口鼻。
“三姑娘,三姑娘!二姑娘还有三位姑娘来看您了!”丫头掀起床帐子,小声唤着里边的人。
“咳咳咳!”
几声咳嗽,小丫头在荀清身后垫了一个引枕,扶她半坐起来。
“你们来做什么?是来看我的笑话的吗?”
荀清恨恨的说,一张脸不见往日容光,看起来蜡黄苍白,气色实在是不好。见着嫦曦四个,她并不见如何开心,神色愤愤。
荀韵是个爆竹脾气,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