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恕罪,娘娘恕罪,要不末将再去瞧瞧?”高平看起来没有丝毫不满,语气恭敬地说道。
“还愣着干什么,快去呀!”最先开口的那名宠妃呵斥道。
可高平却没有动,依旧稳稳地跪在地上,显然是在等着傅景山的命令。
“你们娘娘说得对,你再去看看吧!”傅景山冷淡地吩咐道。
高平这才起身,去询问是怎么回事。
傅成文此刻不耐烦地说道:“爹,这里是咱们的地盘,咱们干嘛在这里等着,直接闯进去不就成了?谅他们也不敢把咱们怎么着。”
“你懂什么?”傅景山先是呵斥了他一句,随后又道:“他们关着城门,我们就是想去也去不成呀,万一被误会成敌人,一箭射杀了怎么办?还是等一等吧,若是还等不来,咱们再硬闯不迟。”
傅景山心里憋了一肚子火。要搁以前,区区一个州官,他还真不放在眼里。他是皇帝,人人都捧着他,可是落地的凤凰不如鸡,现在,一个小小的州官,都敢对他使脸色,偏他还不能发作,真是气煞人也。
傅成文不悦地道:“爹,我饿了,我也累了,我想要睡觉。许州州官真是胆大包天,等进了城,我第一个不饶他。”一脸阴狠地说完,他就打了个喷嚏,一脸地萎靡。
薛氏心疼儿子,说道:“文儿,外面冷,到马车里来休息一会儿吧,我这里还有点点心,你先垫一垫肚子,等会进了城,咱们再吃丰盛的大餐。”
傅成文一听这话,连忙下了马,向马车走去。
后面马车里的那两名宠妃闻言,有些不乐意了,其中一人笑着说道:“皇后娘娘那里有点心呀,妾身也饿了,皇后娘娘能不能施舍给妾一块呢!”
薛氏闻言,脸色一沉,颇有些咬牙切齿的,区区两个贱人,也敢跟她要东西吃,她们也配?
因此,冷笑一声道:“我这里也就两块点心而已,陶氏你多大的人了,竟然还要跟太子抢东西吃?难不成,你们的身体比太子还金贵?真是好笑,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什么德性?人不知自丑马不知脸长,没一点自知之明。”
薛氏出身普通,从小在市井中打滚,虽然识得几个字,也不大通,什么贤惠大度之类的,完全跟她无关,有侍妾给她闹的时候,她一开始也会装,装高贵、装贤惠、装大度,但装不下去了,她就直接挽袖子上,一副泼妇的模样,反倒被人拿捏住了把柄,以前没少在这两个宠妃面前吃亏,逮着机会,自然会狠狠得骂她们了,也顺便发泄一下这一路上担惊受怕的情绪。
宠妃陶氏见状,顿时红了眼圈,一脸委屈、悲切地看着傅景山哭诉道:“陛下,您可要给妾做主呀,妾只是想要向皇后娘娘讨要两块吃的而已,皇后娘娘不给我们,妾也无话可说,可皇后娘娘为什么非要阴阳怪气地讽刺妾身呢,妾也是好人家的女儿,伺候了陛下将近两年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皇后娘娘这么做,未免也太过分了些……”
说着,便抽泣地哭了起来。
“陶氏,你这个不要脸的小娼妇……”
“住口!”薛氏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傅景山给粗暴的打断了,他额头青筋暴起,怒视二人,说道:“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这里争风吃醋。你们谁再敢多说一句,都给我滚蛋!薛氏,你那里既然有吃的,就拿出来分分,身为皇后,要大度一些,不要太小家子气了。”
说完,也不管薛氏被气得扭曲地脸,又妄想城门的方向。
此时,高平也回来了,恭敬地禀报道:“陛下,末将刚才又去打听过了,守门的士兵说,州官曾大人因为操劳过度病倒了,现在还卧病在床,昏迷不醒,没有人敢做主,所以……”
“什么?!”傅景山脸色铁青,额头上青筋暴起,咬牙切齿地说道:“无耻之徒,他竟敢如此……”
薛氏等人也听到了这话,原本刚放下的一颗心,顿时又提了起来。薛氏受不了这等打击,竟然忍不住大哭道:“天哪,这还让不让人活了,早知道,我就是死在汴梁的皇宫里,也绝对不逃走,说不定还能苟延残喘几日,如今倒好,我们没死在敌军手里,反倒死在自己人手里了……呜呜,我可怜的文儿呀……”
陶氏等两个宠妃,也忍不住呜呜地哭了起来,哀叹自己命苦,还没过两年好日子,就要死了。
“哭什么哭?我还没死呢!高平,你再去叫门,传我的圣旨,让他们务必开门,迎我们进城,否则,就是欺君之罪。”傅景山压下心中的怒火吩咐道。
高平刚想要应下,忽然脸色一变,向他们身后远远望去,脸上露出惊慌之色。
看到他的神色,傅景山也咯噔一下,仔细一听,远处传整齐的步伐声,马蹄声,还有车子的轮子声等等,远远望去,只见夕阳下,一大片乌云正在离他们越来越近,似乎随时都能压下来,将他们压成肉酱,压力扑面而来。
傅景山脸上神色惊恐交加,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说道:“一群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混账东西,这下好了,敌军追来了,我们这些人,都要死在这里了。”
说完,又回过头来,看向紧闭地城门,他眼睛里似乎燃烧着某种坚定的信念,咬牙下令道:“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