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间,秦御便到了近前,文竹退后一步,秦御上前亲自扶了顾卿晚的手臂,道:“去了哪儿?”
“我去后院看文晴了,陪着她说了几句话,你今日倒回来的早。”
她言罢,秦御便抬眸看了顾卿晚一眼,两人四目相对,会心的笑意自眸底弥漫。
待进了屋,屏退了下人,顾卿晚搭把手给秦御拧了帕子,回头就见他已经自行抽了腰带,正脱外裳,她走近,将帕子递给他,道:“文晴那里的药果然不对了,我给她的药有股淡淡的荷香,方才我闻过,确实是被换掉了。”
秦御接过帕子,擦拭了下脸和手,随口应道:“嗯,昨夜有人潜进了文晴的房间,偷换了药。”
昨日文晴出事儿,顾卿晚的第一反应便是冲着她来的,有人要害她早产。
事实上,后来礼亲王妃的追查也佐证了这一点。
可是后来想到自己将伤药给文晴那一幕,顾卿晚却总是又不自觉的联想到太后和皇后联手讨药的事儿,总觉得有点不对劲。
果然,今日她发现文晴的药已经被偷偷换掉了,显然昨日的事儿,谋害她早产是个障眼法,真正的目的是为了伤药。
不过显然秦御也有防备,夜里让人在暗中盯着文晴那里呢。
顾卿晚略舒了一口气,道:“那个人是迎夏?”
秦御素来知道她聪慧敏锐,闻言眸中有笑,道:“她该是还会一些武功,只是平日善于遮掩,加上功夫并不高,我竟没发现过。”
他这话就是肯定了,顾卿晚当即推了他一下,道:“既然知道是她,你怎还将她打发出去了,你这不是打草惊蛇嘛!”
秦御却一下子揽住了顾卿晚的腰,将她抱在了怀中,他的动作太突然,顾卿晚吓了一跳,本能曲肘挡了一下,手臂撞上了秦御结实而紧绷的胸膛。
属于他的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她微愕的抬眸看他,却迎上他深邃深沉的异色眼眸,听他用低沉的声音道:“卿卿,我害怕啊。”
顾卿晚莫名心头一触,明白了他的意思。
并不是他不知道这样会打草惊蛇,迎夏不可能是单独行动的,她分明后头有人。而且这人还是宫中的太后和皇帝,留着迎夏,不惊动迎夏,是最好的处事办法,将来说不定迎夏还能变成他们手中的一颗棋,反制于人。
秦御何尝不知道这个,可他却还是打发了迎夏,任凭打草惊蛇,也不要留这么一条毒蛇在她身边。
因为他害怕,怕她受伤,怕他太过笃定自信,却冒险让她承受了后果。在她和孩子的安危面前,他这样一个狂妄自大的人,竟然也会害怕,会忧心忡忡,小心翼翼,半点风险都不敢冒。
顾卿晚蓦然间便被他戳中了心里最柔软的地方,一时间竟双眼发红,怕被秦御笑话,她忙将头埋进了秦御的怀中,紧紧回抱着他。
两人半响都没再说完,静静拥抱着彼此,便有股浓到化不开的甜蜜和满足,像涓涓细流一般流淌在心间。
还是文竹进来传话,告知晚膳已摆好,两人才分开。他们携手一起到了花厅,秦御亲自照顾妻子用膳,都不用文竹和文菊几个上前伺候。
一顿饭吃的文竹几个都跟着脸红,饭后秦御陪着顾卿晚在院子里散步消食,顾卿晚才说起今日王府的事儿,道:“后来父王便将几位夫人和姨娘都送走了,只有崔侧妃,因身份高,加上常年礼佛,很少出院子,才被留了下来。”
秦御扬眉道:“崔侧妃?”
顾卿晚点头,其实她虽说到礼亲王府的时日也不短,但和王府的女眷们并不熟悉,很多都是只见过一两面,也没说过什么话的。
这位崔侧妃她在王妃中毒那日夜里倒是见过一回,大抵是常年礼佛茹素的关系,衰老的特别快,也不注重打扮和保养,显得特别老,还一团死气的。
听说礼亲王已十多年不曾去过崔侧妃处了,崔侧妃也很少出院活动,她又占着个侧妃的身份,到底不同寻常的夫人和侍妾,倒不好送走了。
不过,就崔侧妃这存在感,不送走也碍不到什么。
“是啊,其她的都被送走了。”顾卿晚应道。秦御点了下头,便不再多言。
顾卿晚却又寻思起太后讨药的事来,道:“太后到底要那伤药做什么用呢,当真是给贤妃娘娘治脸吗?”
秦御摇头,道:“别想了,都快生了,心思重了不好。左右早晚会知道的。”
翌日,礼亲王早朝后便去太皇太后处接礼亲王妃。有太皇太后做和事老,又有礼亲王送走了妾室们,礼亲王妃从宫中回来,心情已好了很多。
顾卿晚到秋爽院请安,礼亲王妃正摆弄从宫里带回来的物件,见顾卿晚来了,笑着招手让她过去,指着那一匣子珠宝首饰,道:“太皇太后说让你受了委屈,让母妃将这些东西捎回来给你,母妃正说让人给你送过去呢。”
太皇太后觉得顾卿晚受了来自礼亲王妾室的惊吓,赏赐这些安抚她,顾卿晚笑了笑,便坐在一边儿细瞧里头的首饰,道:“皇祖母疼爱,其实我真没受多大惊吓。”
礼亲王妃却让丫鬟也搬来一个双开的紫檀木多层首饰匣,道:“没受惊吓难道就不兴你皇祖母疼爱你,赏赐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