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卿晚瞧了明显小心翼翼的秦御,没说什么,转了身。
她本来还有些怀疑周家,如今瞧样子,果然是她带给大嫂的灾难。
顾卿晚脚步沉重进了先前安置的禅房,在床榻上坐好,示意秦御可以说了。
秦御给顾卿晚倒了一杯水,这才在一旁落座,道:“你晕倒了整整一天……”
他将自己审问刘国刚的小厮,还有京兆府刘国刚的认罪,以及礼亲王妃审问的当时赏花宴的事儿都仔细告诉了顾卿晚,又道:“刘国刚是纵火的主谋,昨夜他已经死在了京兆府大牢里,也算是给你大嫂偿命了。”
顾卿晚闻言嘲笑出声,“我要他偿命有什么用?难道他偿了命,我大嫂便能活过来吗?我大哥如今还生死不明,我大嫂却因为我的缘故,就这么葬身火海了,殿下说,我将来还有什么颜面见我大哥?”
她眼眸中满是冷色,透骨的寒,唇边的讥诮之色像是一柄利刃,能割开他的皮骨,直刺心头。
秦御被她质问的有些神情狼狈,确实,倘若不是他强行要纳她,倘若她和礼亲王府没关联,这些事儿大抵是不会发生的。
顾卿晚失去的是相依为命的亲人,她心中有恼恨,迁怒于他,秦御也能理解。
故此他没说话,只是沉默的承受着她的目光。
他这样以退为进,顾卿晚倒发作不起来了。方才孤独无依时,贪恋他的安慰和怀抱,现在恢复力气了,过河拆桥,又开始秋后算账,她自己也有点脸红。
可是人就是这样的,情绪的变化,有时候并不受自己控制。
瞧着秦御沉默阴郁的样子,顾卿晚抬手抚了抚眼眸,叹了一声。
迁怒解决不了任何事,她刚刚从秦御的阐述中发现了一些问题,她勉强压了压心头的难过和恼恨,道:“刘国刚怎么死的?为什么会死?”
秦御见她还肯开口和自己商量事情,顿时暗沉的眼眸都亮了一下,背脊略挺,道:“爷也很想弄死他,可此事确实不是爷做的。”
顾卿晚眸光微动,“是皇上?还是义亲王?”
秦御赞许的笑了下,道:“应该是皇上,刘国刚死了,刘侧妃必定恨意难消,王府嫡庶之间的仇恨算是结定了,往后免不得风波不断。此事也闹的够大了,今日弹劾父王和爷的奏章又像雪片一样了。”
顾卿晚却拧眉,道:“殿下不觉得奇怪吗,刘国刚想要纵火顾家,搅了王妃的赏花宴提刘侧妃出头,这一点倒是合情合理。可是他有必要将火烧的这么大,闹出人命来吗?”
顾卿晚能够想到的,秦御怎么可能想不到?他已经派人去查此事了,他也怀疑刘国刚是替人背了黑锅,被当了枪使。
之所以不告诉顾卿晚,自己的怀疑,只是现在还没查到什么,不想让她一直想着此事,心里时刻难过而已。
还不如让她以为凶手就是刘国刚,刘国刚死了,她嫂子的仇也报了,早点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