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面露迟疑,道:“让他们二人等在这里吧,属下还是跟着爷……”
他话没说完,秦御便抬起了手,宋宁见秦御决心已定,虽有些不放心,却没敢再多言劝阻。
事情都说好了,秦御便令宋宁三人退下了,却冲顾卿晚道:“你那些脂粉摆弄好了吗?来给爷修饰一下,我们趁着天黑宵禁前离开。”
顾卿晚方才已经瞧见秦御买回来的两套衣裳了,都是粗布衣裳,一套男装一套女装,看了款式,顾卿晚觉得秦御大概是想和她扮成一对农家夫妇的模样。
故此她见秦御坐好,便走了过去,将调弄好的脂粉等物一一摆放好,接着她便抬手,捏住了秦御刚硬的下颌,左右摆弄着。
秦御显然是觉得不舒服,脸上神情不怒而威,瞪着顾卿晚,道:“这是做何?”
说着他偏了一下头,顾卿晚却抬手拍了他一下,道:“别乱动,殿下不懂,这修饰容貌是要结合五官来的,我得好好观察下殿下的脸型和五官,这样才好动手,不然即便是容貌遮掩了,那也显得非常别扭,不会自然的。”
她说着,捏了秦御的下巴,继续左转转右摆摆的。心里却在想,这个动作可真是含着十足的控制性,谁让他从前总爱捏她下巴呢,如今有机会,自然要摆弄回来,让他狂!
顾卿晚折腾了一会,眼见秦御的神情越来越难看,这才松开手,开始往他脸上扑粉。
今日她手腕上的玉莲花已经渗了花蜜,顾卿晚发现这玉莲花好像和她的身体状况有关系。
之前她身体弱的很,玉莲花每日只渗小小的一滴花蜜,后来她每日都喝花蜜,身体越来越好,渗透出的花蜜便也越来越多,到最近每日竟然已能渗透出两滴花蜜来,且每滴都是大颗的。
顾卿晚生怕这些天会再遇到刺客,故而找了个瓷瓶将今日的两滴花蜜都存储了进去。又往里头加了水,在脂粉中只加了一丁点,调和的脂粉抹在脸上便很是服帖自然。
她给秦御修饰着脸,不得不感叹,这人的五官真是生的毫无挑剔之处,如此完美,让她有些嫉妒,想要破坏。
于是,两柱香后,秦御瞧着镜子里,嘴角长了一颗媒婆痣的男人,他眉头便打起了结,道:“把这东西给爷弄掉!”
顾卿晚一脸无辜,眨眼道:“那可不行,这颗痣可费了不少心血和时间呢,弄的这样惟妙惟肖,很不容易的。不是我故意为难殿下,实在是殿下你生的太好,即便是修饰了容貌,这五官,这气质,怎么看都不像是农家汉子啊,有了这么一颗毁人的痣,才像那么回事了。殿下便忍忍吧,殿下能屈能伸,英明神武!”
秦御闻言却冷笑起来,道:“给爷换个地方,大男人的生颗这样的痣,你是想让爷引人注目,早些被刺客认出来?”
他的笑容带着些洞察一切的嘲弄,顾卿晚一想,确实不合适,禁不住有些失望,道:“好,好,我这不是想岔了嘛,这就给殿下换个位置。”
最后那颗痣,便生在了秦御的眼角,成功让他一双凛冽的丹凤眼变得美感全无。
顾卿晚也收拾了一下,她对给自己上妆要熟练的多,不过一炷香时候,脸色就蜡黄黯淡,眉眼也被做了修饰,眼皮子往下耷拉,眉形略粗且杂乱,再配上略有些扁平的塌鼻,还有厚且苍白的唇。穿上秦御准备的农家妇女的衣裙,包上头巾,还真有模有样的。
两人收拾好后便离开了客栈,在城中略逛了下,买了些吃食,秦御一手提着。又买了一只老母鸡,他另一手提着,顾卿晚挎着个花布小包袱,放着脂粉等有用的东西,这才往城门去。
已经快关城门了,城门前不少进城采买赶着回村的百姓,人来人往的,两人混在其中,都微低着头,也不显眼。
左右平头百姓,底气不足,进了城都爱低着头,且劳累了一天,也都累了,出城的百姓都他们这个动作。
到了城门口,秦御突然回头喝斥了一声,道:“你这娘们能不能快着点,再这么磨磨蹭蹭的,家去都半夜了!”
他的声音有些粗嘎,显然是特意如此的,顾卿晚心一跳,立马就知道怕这城门口有人守着呢,走路便又沉重了几分,宛若受气小媳妇般抽搭了两下,捏着袖子抹了抹眼角,瓮声瓮气的道:“相公,我不是故意的……”
说话间,要加快脚步,偏扯到了包袱,倒从里头滚出半个啃过的窝窝来,她忙弯腰去捡。
秦御几步折返,一脚踢开了那窝窝,粗鲁的扯过顾卿晚手中包袱,又拉着她,大步往前走,一面还偏头骂道:“都沾上泥了,捡起来谁吃?莫怪娘总嫌你笨手笨脚的拖后腿!哭什么哭!晦气!”
两人一个骂骂咧咧的,一个抽抽搭搭的,渐渐便走远了,农家汉子手里拎着的老母鸡还不甘的咕咕叫了几声。
城门下,两人打扮成寻活计匠人,却眉目阴冷的男人,听到动静往这边看了眼,正看到农家汉子侧身拽着媳妇的一个背影,略佝偻着腰,气质暴躁。
那汉子行走间略露出侧脸来,肤色黝黑,眼角还生了一个偌大的黑痣,两人目光不过一扫,便半点犹豫都没的收回了视线。
顾卿晚心跳砰砰的,被秦御拖着,待走的都看不见城门楼了,她才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