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亲王妃似犹豫了下,方才道:“蔷姐姐先告诉我一件事,当初宁哥儿和顾家那姑娘的亲事可是都退彻底了?”
镇国公夫人听闻礼亲王妃这样说,不觉面上一红,有些尴尬。毕竟虽然顾家倒了,但顾卿晚却并没落入官奴,亲事定了那么久,虽然镇国公府不可能迎娶一个庶民女子,但退亲,总归有落井下石,不够仁义的嫌疑,这事儿虽然表面上没人会议论,可私底下只怕也没少被人诟病。
如今当面被礼亲王妃提起,镇国公夫人面上自然不太好看,不过转瞬她便反应了过来,道:“难道阿宁他这次大闹周家的灵堂,竟然和顾卿晚有关系?不瞒蓉妹妹,阿宁和顾卿晚的亲事早便退干净了,你也知道,我不是个刻薄的,虽是很喜欢那孩子,可国公府不能迎娶一个罪臣之女,这不是打皇上的脸吗?”
礼亲王妃颇为理解的点头,道:“蔷姐姐说的对,这事儿啊,还确实和顾家那姑娘有关。蔷姐姐和我不见外,说掏心窝子的话,我也不瞒蔷姐姐,前些时日在义亲王府中,周睿出事时曾经牵扯到了我们王府的一个客卿,叫沈清的……她其实就是顾家那姑娘女扮男装……”
“什么?!”礼亲王妃话都没说完,镇国公夫人便惊叫出声,满脸的不置信。
那沈清闹的满城都知道得了秦御的眼,是秦御的男宠,镇国公夫人怎么可能没听说这事儿,当时吴嬷嬷告诉她,她还替礼亲王妃感叹了半响。
却原来人家秦御并不是好男色,而是那沈清和顾卿晚是同一人。镇国公夫人也不是笨人,既知周睿的死,牵扯到了顾卿晚,自然便知道娄闽宁莫名其妙的大闹周家灵堂,肯定是为了顾卿晚。
她脸色一时间青白交加,难看的要命,礼亲王妃见该说的都说了,便又道:“我来,一是阿宁我一直当子侄看待,他受了伤,我来亲自探探,再来,也是怕这事儿你还蒙在鼓里,便和你提一声,也好有个准备,莫再让阿宁做出什么出格事儿来,将来倒让你们母子越来越离心。”
镇国公夫人一时感激道:“蓉妹妹有心了,这事儿当真要谢谢你,不然我这还不知被瞒到什么时候呢。不过,先前都传阿御和沈清……”
礼亲王妃却笑了,摆手道:“这也没什么,左不过王府里多个妾罢了,既然蔷姐姐说阿宁和顾家姑娘的亲事都退彻底了,那将来顾姑娘进了我们礼亲王府,蔷姐姐可不要着恼生气啊?”
本来顾卿晚和娄闽宁虽退了亲,但镇国公夫人也不想她还在眼皮子底下晃,尤其是本来会成自己家媳妇的,成了某家的妾,这说起来就不好听,打了镇国公府的脸。
那时候镇国公夫人盯着顾卿晚离开了京城,才算放了心,谁知道此刻听到这样的消息。
不过比起顾卿晚继续纠缠着娄闽宁,镇国公夫人觉得让她进了王府要好些,虽然心中不高兴,但是想着王府高门大院的,顾卿晚既做了秦御的妾室,寻常怕也碰不上从前的熟人,几年出不了一趟王府,她便也想开了,笑着道:“是,瞧蓉妹妹说的,晚姐儿能进王府也算是福气,以后也是衣食无忧了,我这也放心了。还请蓉妹妹瞧着咱们两家的交情上,照顾着她一些。”
礼亲王妃心想,要照顾,那也是瞧在顾卿晚是我儿子的女人的份上,和镇国公府有什么相干,面上却点头称是,又和镇国公夫人说了两句,便提出去亲自看望下娄闽宁。
毕竟她是用这个由头登门的,演戏也演全套。
镇国公夫人忙站起来,道:“他一个晚辈,不过是些皮肉伤,哪里好劳烦长辈亲自去探望。”
礼亲王妃便推了把镇国公夫人,道:“阿宁和我的亲侄子是一样的,侄子受了伤,婶娘去瞧个病,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你便莫和我客套了,行了,留步吧,派个人跟着我过去便好。”
镇国公夫人便吩咐身边的嬷嬷邹嬷嬷带礼亲王妃过去,自己送到了廊下。
眼瞧着礼亲王妃走远了,镇国公夫人回到花厅便愤怒的扫落了桌上的粉彩山水茶盏,脸色沉的厉害。
吴嬷嬷站在旁边,大气不敢出。这人和人交往,有时候真靠个投缘二字,从前顾卿晚还是首辅家大姑娘时,又有才名又有美名,人也知书达理,一派贵女做派,走出去,各家夫人没有不赞的。
吴嬷嬷瞧着也是挑不出毛病来,可偏就不得镇国公夫人的眼缘,可真让镇国公夫人说顾卿晚哪里让她不满,她也说不出什么大毛病来。大概就是不投缘,后来,娄闽宁对顾卿晚上心,镇国公夫人便愈发不满了,这才闹的最后顾家一出事,镇国公夫人便忙退了亲事。
可退了亲还不算完,娄闽宁明显因此事和国公夫人生了嫌隙,母子感情都受了影响,镇国公夫人便更厌恶顾卿晚了,要说再不想提起,不想见到的人,顾卿晚在镇国公夫人这里绝对是排的上号的。
吴嬷嬷想着这些,不由斟酌着道:“夫人也莫太担心,那顾姑娘马上就要进王府了,想必以后和世子爷不会再有什么,过些时日,世子爷也就放下了。这母子没有隔夜仇,等世子爷想开了,自然会明白夫人的一番苦心。”
镇国公夫人想到顾卿晚竟然女扮男装,还和秦御弄的满城流言,面上便难看的要命,道:“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