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颗少男心都不对劲了,他心脏一时狂跳不止,脸上一阵红过一阵,明明滴酒没沾,却整个人都浑身发燥,火烧火燎,晕晕乎乎,一股股血气也翻涌着有些往一个地方冲。
一时心脏又像是被一只手狠狠捏了下,只觉得自己这样子实在太不像话,简直是荒唐不堪,下流无耻,焦心焦肺,脸色发青。
且不说长了十八个春秋,第一回真切体会到男女如斯不同,对女子身体充满好奇探究,乃至于渴望,却又羞耻不已的少年秦御是怎么揪心揪肺的在书房坐立不安。
但说厢房中,顾卿晚自秦御出去便埋头哭了起来,她揪着床褥,又捶又砸,心里将秦御骂了个狗血淋头,用意念将他杀了千百遍。
问琴进来时,顾卿晚还将自己蒙在被子里,问琴忙上前掀开了被子,见顾卿晚被下的衣裳乱七八糟,而顾卿晚又哭的花了妆,脸色却惨白一片,浑身还都被虚汗淋湿,可怜兮兮,不由大惊,道:“姑娘,您这是怎么了?”
顾卿晚昨日遭了罪,这会子实在疼的厉害,也就是心里更难受,反倒忽略了身上的难受,如今见了问琴,她才弱声道:“我来了月事,问琴,你能给我寻月事带再弄些红糖水来吗?”
问琴却惊道:“姑娘,您的手怎么这么凉,奴婢已经将月事带和换洗衣裳准备好了,姑娘赶紧换上吧。来,我帮姑娘。姑娘是不是痛的厉害?姑娘放心,咱们府上的月事带,都是熏了草药的,用的是前朝宫中的良方,带上能止痛的……”
见问琴还不等自己吩咐就准备好了东西,顾卿晚便知是秦御吩咐过她了,脸上又烧了起来,可这会子却也顾不上了,在问琴的搀扶下去了净房。
她换了衣裳,又在问琴的搀扶下回到床上躺好,还不等问琴去准备热热的红糖水和热毛巾给她擦拭一下,就听外头突然传来了一阵的嘈杂声,依稀还没女人的哭喊声。
这声音却是从凌寒院传来的,却原来陈嬷嬷刚从翰墨院出去便被惜薇和惜芹两个丫鬟拉住,说是要请教针线。
陈嬷嬷还着急回去回礼亲王妃的话,谁知道惜薇和惜芹却又说有要事想请教,陈嬷嬷何等人,瞧出两人有些不对劲,便想着不防看看她们要做什么。
故此便跟着两女去了厢房,三人刚刚坐下,小丫鬟奉上茶水,惜薇便道:“嬷嬷,今日我们姐妹非要厚着脸皮请嬷嬷过来,就是……就是想问问嬷嬷,王妃是不是要将我们姐妹打发出去配了小厮啊?”
陈嬷嬷闻言面露诧色,道:“这话是怎么说的?王妃何曾有此吩咐?我怎么不知道。”
惜芹便道:“嬷嬷也知道,我们姐妹二人是五年前就进了二爷这凌寒院的,当时王妃是要安排我们……给二爷收房的……”
惜芹说着面露娇羞之色,脸上布满了红霞,咬了咬唇才道:“只是……只是二爷眼光高,看不上我们姐妹,奴婢二人在这凌寒院身份不尴不尬的,后来二爷一出征就是三年多,如今好容易盼着回来了,王妃却又指了迎夏过来,奴婢二人如今都十八了,年纪都不小了,王妃派了新人过来,自然是用不上奴婢们了。”
惜薇接过话也道:“嬷嬷,奴婢二人没有怨主子的意思,主子安排奴婢们做什么奴婢们便做什么,也不敢有半点怨言,奴婢们就是想问问嬷嬷,王妃若是真打算给奴婢二人指人,嬷嬷可千万告诉奴婢们,奴婢们也好心里有个准备。”
惜薇说着垂起泪来,惜芹也跟着泪意盈盈,道:“是奴婢两个无颜面对王妃,愧对王妃的厚望和嘱托,没能照顾好二爷,让二爷如今受了重伤,竟也只肯住在翰墨院,让侍卫客卿照顾,且不肯住在凌寒院的正房,让奴婢们贴身伺候。”
“是啊,奴婢们有过啊。”惜薇说着,提裙哭着跪在了地上。
惜薇忙也站起身来,跟着也跪下了,道:“嬷嬷是王妃身边的第一得意人,奴婢二人也算是嬷嬷教导出来的,还望着嬷嬷看在过去的情分上,替奴婢两个在王妃面前请个罪。”
陈嬷嬷瞧着二女,面色沉肃。
这惜薇和惜芹找她哭诉,其实也情有可原。两人都是从前礼亲王妃身边的二等丫鬟,指给秦御当时虽然没点明了是通房丫鬟,可也是心知肚明之事。
谁知道耽误了这么些年,两人从十四五的年纪,生生耗成了十*,还是没被收房,如今身份尴尬,心里着了急,那也是可以理解的。
她们这是怕王妃将她们随便打发配人,所以找她探路摸底来了。
陈嬷嬷正想着,却听外头突然有人尖声叫了一声。
“啊!不好了,不好了,碧绿上吊了!”
“天,死人了!碧绿吊死了!”
……
外头几乎眨眼间便乱了起来,尖叫声,跑步声,呼喊声,议论声……闹哄哄的,瞬间打破了凌寒院的沉静。
陈嬷嬷一听有人上吊了面色一变,豁然起身就忙忙往外走。
惜薇和惜芹也面色发白,匆匆跟上,惜薇更是上前道:“碧绿是凌寒院的三等丫鬟,平日里挺老实的,怎么就……”
说话间三人便前后出了屋,眼见一院子的丫鬟婆子都往后罩房挤,便也快步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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