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扬挣扎着醒过来。他俯卧在床上,试着挺了挺腰。“嘶”的痛苦吸冷气。全身无一处不疼。
“醒了?”头顶有温柔声音响起。云扬一惊,抬目,看见刘诩含泪的欣喜眼神,她拿着冰帕拭云扬额角冷汗,又转身捧过药碗。云扬盯着她动作,又转目看了看周遭环境,眉微簇。
“喝药吧。”刘诩拿过碗,自己含了一口。
云扬睁大眼睛,眼睁睁地看着刘诩含着水汽的唇在眼前放大,继而覆上了自己的。一口药,渡了过来。
渡了一口,刘诩放开他,伸手指,轻轻揩去云扬唇边残存的药液。云扬仍大张着眼睛,唇微张,似是还未从震动中反应过来。
刘诩抿了抿唇,口中仍有苦涩药味,但她甘之如饴。端起碗又含了口药,伸手微挑起云扬下巴。云扬本俯卧着,被逼着扬起脸,又被渡了口药。他终于反应过来。虚弱地想侧头躲开那只扰人的手指,刘诩手指加力,第三口药又覆上了云扬淡色的的唇。
云扬脸红至耳垂,直到喝尽了最后一滴药,又被舌头探进来勾缠了一下,又被喂了一杯水,才被放开。他脱力地伏回枕上,喘气。
“皇上……”
“叫主上,我爱听。”刘诩眉头未抬,又起身,坐到云扬身边,给他上药。
“呃?”云扬被噎了一下,咬唇。
虽然与刘诩相处时间不长,但他们却早心有灵犀。云扬清晰地感知到来自刘诩的怒气。
叫主上,是全大齐铁卫与皇上的称谓。自己这回犯的事儿,挨百杖,削铁卫籍,这是铁律上明定的。可刘诩不让,谁敢越过她去?这不是明晃晃地告诉大家,云扬是她的人,谁也动不得。
“这是我的帐子,你自从铁卫营出来,我就在这里守着你。”刘诩一边轻柔上药,一边恨道,“你别想着再搬回自己的帐子里去住,也别想着再去受什么军法处置,以正铁律的事了。”刘诩心里懊悔难当,当日就不该心软,听了这小子的话,什么铁律,什么军法,朕要定了的人,怎么就似犯了十恶大罪般?
“瞧瞧,一回来就弄成这样。若真容不得,也是我在你前面。哪有板子打在你一人身上的道理。他们直接来骂朕是昏君好了。”一句话,又是“朕”又是“我我你你”地叫乱了套,说到后,连声音都哽了。
云扬咬唇沉默。背上被刘诩新涂上药的地方,一片清凉。却有一滴滚烫的液体滴在背上,灼得他心都缩起。
“不搬回去住,也不讨板子挨去。”云扬喉咙也有点哽,他看着眼前抱枕上盘龙花纹,出了会神,“扬儿想明白了。累你伤心,是扬儿任性了。”
背上的药棉一顿,刘诩蹲在床边,搂住云扬的肩,惊喜道,“真想明白了?你保证,这种事可不准再有下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