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次定然双倍赔罪。”
兰沁一口应道,“好,兰沁便告辞了。”
“告辞。”
她翻身上马,利落地扬鞭离去,马蹄声声,融进夜色。
楚越霖看着她消失在街尾,蓦地感受到怀中人抽搐,隐隐有呜咽声。他惶恐地看向怀里的重阳,“子卿,你怎么哭了?”他手足无措地替她擦去脸颊上的泪水。
重阳躲闪着他的手,闷闷地说道,“三哥,你认为那兰沁如何?”
“巾帼不让须眉。”
“模样比我好,身形比我高,连本事也比我强,是不是,她比我更配你。”
楚越霖顿了顿,了然,蓦地肃了面容,双手一松,将她重重地丢在了地上。
“哎哟!”重阳惨呼,跌坐在地上,眼泪止不住地落下,“三哥,你是不是烦我了?”
楚越霖走至阶梯的高处,冷冷地看她,“子卿,到底是什么让你变得这般懦弱!那个敢以性命为赌,设计害死兄弟,夺得皇位的楚子卿在哪里!”
“这就是我!真正的我!是不是你已经厌恶了!”
他叹叹气,甚是无力,“我何时,说过厌恶你。”
重阳抽噎,无措茫然,“你走得越来越远,站得越来越高,而我,越跌越深,我们之间的差别,越来越大。”见了兰沁,她才发现,她能助他,却没了站在他身边的勇气。
“那你站起来!追过来!我不会在原地等你!你努力地追过来!你要知道,没有你,我谁都不要!你忍心让我一辈子孤独终老?”
“可是……”
“世上花开再好又如何,不是你那朵,我谁都不采。“他脚步一步步地往阶梯上走,口中鼓励,“站起来!子卿!走过来!”
重阳咬咬牙,憋着眼眶里的泪水不再落下,拿起地上的拐棍,一步步地往他身边跳去,“三哥,我明白了!不会让你等太久的!”
他走得越来越快,而重阳跳得也快,两人之间的距离慢慢拉进。
一个猛扑,重阳甩开拐棍,抛了斗笠,扑进他的怀里,咬紧牙齿,“三哥!我追来了!”
楚越霖满意地将她紧紧搂进怀里,唇角轻扬,“欢迎回来,子卿。”
夜色幽深,拉长两人贴紧的身影。
这一夜,重阳搂着楚越霖的手臂沉沉地睡了去,楚越霖坐在榻前,怜惜地看着她憔悴的脸颊。
是不是又要到子卿纳毒的日子了?
***
次日,大雨。楚越玄一身狼狈地回来,送他回来的,是春风得意的齐安。无论楚越霖怎么寻问,
楚越玄都不肯说出昨夜与他分开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是看他的神色,该是不同寻常。
平静地到了六月初九,齐太子大婚。
☆、疑惑
六月初九,万人空巷。
浸泡在药桶里,重阳撑着下巴连连叹息。那天夜里的事历历在目,她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突然那么敏感,应该说,兰沁在她眼里,是最危险的存在。令如倾与她的容貌再相似,也不过是作为她的翻版,怎么也不可能代替她的存在。而兰沁是以另一种姿态出现在三哥的面前,她聪明,美丽,勇敢,几乎所有的赞词都是为她书写。
大抵是这身体里毒药的平衡又发生了改变,让她的情绪都爆发了出来。如今想想,还真是让人羞愧。只是,经此一遭,她却是更了解了自己在三哥心里的地位。三哥是雄鹰,她想站在他身边,注定了不能只求一时安稳怯懦地做一只山雀。
泡了几个时辰,看天色还早,她拄着拐杖,一时之间竟是不知道该做什么。
一瘸一拐地欲去小院儿的亭子里坐着歇息。刚坐下闭上眼睛休憩,恍惚中一道红光在闭眼前闪过。她眨眨眼,有些疑惑地睁开了眼睛。
站在她身侧的,竟然是兰沁。
“从你的眼里,我看到了失望,是不是因为我不是你想越霖?”兰沁笑着在她旁边坐下,右脚肆意地挑在椅子上。
重阳不喜见她,只是没了之前的悲懦,淡淡地问道,“今日齐太子大婚,你怎地不去?”
“齐小子自幼与我不和,他见不到我怕是要乐上好几日。而且,齐小子肚子里的肠子道道太多,我看不惯他好多年了。”兰沁自顾自地说,看得出来她对齐安的意见挺大,同时,她受齐皇宠爱的程度果然不同寻常。
“反正你也是无事可做,不若我们一起出去游湖吧。”
“我不……”
不待重阳说完,她径直地扛着重阳就往外走。
重阳:……
***
日光正好,少了喧嚣,粼粼水波,漾荷浮舟。
重阳站在甲板上靠着柱子,无语地听着身后兰沁与歌女们的调笑。是不是她像男子一样生活得太久,竟是染上了男子的恶习?
“紫青姑娘,甲板上风大,切莫因为贪凉而伤了风寒。”
重阳不看她,“兰将军,你说的游湖便是如此?莫要忘了你也是女子,如此做,实乃不妥。”
“不妥?”兰沁蓦地大笑起来,“除却了这一身繁琐,谁不是一样,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轨迹,谁又能比谁尊贵。你说这话,可要让姐姐妹妹们不高兴。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