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浮,去把那侍卫叫过来。”她捏紧了软骨散的瓶子,下定了决心。此时三哥不在,正是她处理的时机。
“恩。”碧浮面上虽有些不悦,但也是明白,此时两人是拴在一根绳子上的蚂蚱,听从地出去叫人。
很快,那侍卫便骑马过来,“不知公主有何事?”不卑不亢的声音有些冷。
“让队伍停下。”
此时正处于一个峡谷处,两面的山很高很陡,几近垂直,山风迎面吹过来,许是因为前几日下过雨,壁脚下凹进去的石隙还垂着稀稀疏疏的水柱。
那侍卫与轿子并骑,带着惯有的冷漠,颇有些嘲讽,“公主莫不是在说笑?”
重阳掀开了头上的喜帕,撩起了帘子,灼灼地透过轿子的侧窗看他,“齐太子,我可不爱说笑。”
风缭乱了他的鬓发,却深邃了他的眼睛。
他伸手,阻止了队伍的前进。
“齐太子到是一个坦荡之人。”重阳夸道,自轿子里跳下来,碧浮紧随其后,面上有些紧张。
“姑娘也是不简单。”他翻身下马,站在她一步之外。
“哦?”重阳挑眉,伸手,替他把挡住视线的头发撩到了而后,手指不经意间触碰到他的耳垂,见他不悦地皱眉,她收回了手,“看来太子殿下大抵猜到了吧。”毕竟,他没有再叫‘公主’。
齐安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我齐以诚来求娶公主,来达百年和平相处的约定,楚竟是来愚弄齐的吗?楚就不怕,我齐转而联合陌来攻打楚?”
“十九年前的那场齐陌战争,会如此快就消融了?大陌凰帝可每年还在加派人手固守齐陌边界不出一年,怕是又要生灵涂炭了吧。太子殿下莫要看我是女子,便随意欺负了。至于太子殿下迎娶的诚心,呵呵……太子殿下此话,可敢于华公主说说?”见他沉默,重阳继续道,“我们有话便直说吧。你想要的不就是不娶六公主却得到两国和平相处的约定么?而我们要的,是六公主不嫁给一心只有另一人的你且不违抗皇命。为何我们不好好谈谈,我们的目的本来就不悖。”
“你想如何?”齐安看她。
“简单。”重阳看了看周围有些好奇地看着他们两人的其他人,轻声道,“今日之后,六公主绝不会出于人前,至于其他‘六公主’如何,我们绝不干涉,我们只要‘六公主’这个身份嫁给太子殿下就好。”
“哦?”齐安眯了眯眼,“六公主金枝玉叶,就这么突然丢了尊贵的身份,会甘心?”
“再尊贵的身份总要有命享受才是。我们的要求便是,放我们安全离开。”
他蓦地笑了起来,拔出腰间的佩剑,搁在她的脖子处,“你说的方法太冒险,谁能保证六公主的身份不会出现在齐国之外。我到有一个好办法,便是杀了六公主,杀了你们。那么便没有人知晓真相。”
“太子殿下若要这样说,我也没法反驳,只是……”重阳淡然地笑道,“我命卑贱,死,没什么可惜,不过,太子殿下就甘心一辈子做一个普通人。”
他的脸色因她这句话瞬间变得苍白,暗暗运气,竟是全部都消失了,他的内力呢?
剑锋陡转,削断了她的鬓发,青丝飘落,她的眼睛始终是波澜不惊,就那么无所谓地看着他,逼着他做选择。
凝重的气息在两人间流转,谁都不敢开口。
“哈哈哈……”他突然收回了剑,仰天大笑,“楚国果然是藏龙卧虎,区区一介宫女,便有这样的胆魄。解药给我吧,我答应你。只是……”他的目光幽冷,挥下右手,“我同意,他们却是不让我不放心。”
顷刻之间,吹着唢呐的,扛着礼盒的,随行而走的人纷纷掏出了武器,趁着旁边人不注意,一刀砍杀了楚国送亲的侍卫。惨呼声此起彼伏。
“太子殿下莫不是不想要解药了?”虽然倒下的她大都不认识,但是楚国子民,岂能任由他国欺负。
将手里的软骨散悄悄换作了七绝散,既然他不仁,就别怪她不义。
此时正吹东风,大队伍大都处于西处,哪怕杀不了他全部的人马,但趁着这股风劲儿,也可以毁他六七分。
拨开瓶塞,将里面的七绝散粉末洒向了空中。和着东风,向着齐的队伍飘去。在齐安震惊的目光下,一个个原本还拿着滴血的刀子凶神恶煞站着的人,如同狂风卷落的树叶,挨着挨着地倒下一片。若不是风力蓦地小了些,怕是倒下的会更多。
“你这是做什么!”齐安愤怒地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双目如汹涌的潮水,手上暗暗使力。
重阳的脸憋得通红,“就如殿下杀我楚子民时所说,这一切不过是为了藏住秘密罢了。我劝殿下最好松开手,不然,筋脉断了可别怪我没提醒。”
“哼!”齐安冷冷地哼了声,慢慢松开了她的脖子,“既然如此,那……”他右手的剑往右一滑,瞬间割破了站在重阳一旁目瞪口呆的碧浮,“能少一人便是一人。”
他伸出左手,摊开,“解药。”
她看着倒在血泊里的碧浮,面上不动分毫,“等我们安全离开后,自然会将解药奉上。”
此时,阴沉沉的天,下了点小雨,她摸了摸脸颊,雨水混杂着泥土黏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