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面躺着,听旁边秦瑶睡得深沉,她灼灼地盯着房梁,思索着下一步该怎么做。
九年前给她送点心的那个人,到底是谁派来的?虽说她说是三哥派来的,但看三哥的表现,却不大像那么一回事儿。究竟是谁想害死她再嫁祸给三哥?当初五弟还小,应该没有这些花花心思,玉妃忙着落水应该也不会是她,大哥……可能性是最大的,而榕妃熹妃这些,也不能排除嫌疑。哎,若是能在大哥府上当差就好了,指不定能找到那个宫女,那么就有线索可以查下去了。
正暗自叹息,思索着法子怎么去大皇子府上。突然,一阵风吹开了窗户,木窗摇晃哐当一声撞在了后面的墙上。惊得重阳心一哆嗦,看旁边,徐瑶依旧睡得深沉。
她捻捻被子,轻手轻脚地起身准备去关好窗户。就在这时——白影窜动,自窗口一晃而过。
“谁!”重阳有些害怕,右手戳了戳睡着的秦瑶,一边厉声喝道,希望吓住那白东西,“是谁!莫要装神弄鬼!”
秦瑶睁开眼睛,朦朦胧胧,“大半夜的,你不睡觉做什么?”在瞧见重阳紧张的神情后,她也开始严肃了。一个翻身就坐了起来,随着她的目光,也看向那扇被风吹得哐当直响的木窗。盯了好一会儿,除了飒飒的寒风,什么都没有。
“我们睡了吧。”秦瑶慢慢松懈,掀开被子准备下床去把窗户合上,“这窗户,兴许是白日里没关好。”
重阳点点头,自我安慰着自己是看错了。
就在两人都放松警惕的时候,那扇窗前蓦地站着一个像人的东西,长长的头发恣意地在风里飘动,由于背着月光,看不清她的脸,但给人一种很恐怖的感觉,紧接着,是铺天盖地的冥纸从窗户飞了进来……
重阳颤抖着闭上了眼睛,不敢再看,两腿定住了一般完全动不了。秦瑶虽说胆子大许多,此时也着实被吓住了,等她再睁开眼时,除了屋里四处散落的冥纸以及哐当作响的木窗,什么都没有了。
“重阳,你信鬼神吗?”秦瑶冷静下来,突然这么说了一句。
重阳也睁开了眼睛,双目清明,“不信。”
两人相视一笑,套上外套就推门走了出来。
有些事,其实想明白了,就不害怕了。
走到门外,沿着木窗那面墙走了走,前日刚下过雨,这泥土还很湿软。
“瑶瑶,你看这个。”重阳低头,指着木窗下的脚印说道,“看这脚印的厚度,应该与我们差不多重。”
“我们今日算是第一次来这儿,不知道是谁这么无聊,还贴这玩意儿。”秦瑶从墙上撕下几张白字条,“你瞧瞧。”
只见手臂上的白色纸条上用红色的血液写着瘆人的几个大字,“我死的好冤!”“我要你偿命!”“不会放过你!”……每一张的字都不一样。
“你发现没有?”
“什么?”秦瑶两眼晶亮,看得出来她很感兴趣。
重阳摸着那些字条说道,“她咒得狠,像被人害死了,却,没有写出那个害死她的人是谁。”
“你是说,这人想报仇却不知道凶手,所以……”
“所以……”
两人相视,眸中是一种叫做惺惺相惜的契合,异口同声道,“所以,这人是想借人帮她找出凶手。”
宫中什么事传得最快?除了皇上妃子这些活在上头的人,也就这些怪力乱神的东西最快了。这一传十十传百,指不定就让真正的凶手听到了。到时候,凶手因为恐惧来此驱魂,趁此铲除;亦或是将此事闹大,惹得上头的人来调查,那么也是不失为一种好法子。
“没什么了,明日还要演一出子戏呢,重阳,去睡不?”
重阳打了个呵欠,眨眨干涩的眼,“走吧,一起。”
***
次日一早,两人哭哭啼啼地就去找掌事姑姑,途中,逢见宫女就说上一通。
“呜呜,你们是不知晓啊,那后院儿的小木屋,昨晚闹鬼,吓得我们哭了一整晚。”重阳抽抽搭搭地说着,小手帕擦得一手好眼泪。
秦瑶一旁应和,“就是就是,那个鬼一身白衣,獠牙鬼脸,指甲有手臂那么长,一直喊着还我命来还我命来。”
“你们不知道吗?”三五个宫女仔细地听着,说到一半,其中小宫女四处突然开口,“这小木屋闹鬼的事,已经很久了。”
“啊?到底怎么回事?”秦瑶和重阳相互对视一眼。
小宫女四处望了望,在确定没有外人后,小声说道,“九年之前,那屋子里死过人,据说还是吊死的。不过因为当时郁才人的事以及玉妃落胎之事,便草草地了了。自那以后啊,每一个进小木屋的人都说,那儿半夜里闹得厉害。每隔几月,这管理花草的人都会换掉。估计正是这原因,才让你们俩一起打理花草的。”
“可知那死的是什么人,可有什么亲戚在,若有,我们去请来,让她亲戚来劝劝,我们又不是凶手,做什么吓唬我们?”重阳继续抹眼泪。
“这……不大好说。”小宫女有些为难,“姑姑有交代,不许我们说这些。”
“好妹妹,快说说吧,这天天晚上都这么闹,我们还能撑着几天不被吓死了。”秦瑶晃着那小宫女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