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怎么疼了。只是难免落下残疾,逢阴天下雨,里头的断骨也难免会酸麻胀痛。”
“二个是少受罪。用正骨的法子来治,掰正了骨头用夹板固定,假以时日,腿骨稍微变直,虽然走路仍会跛,但比现在要好些。只是周公子的腿伤的太久了,这法子虽然有效,也是收效甚微。”
“至于第三个法子,”李涵珍抚着胡须,慢慢说道,“需切开患处皮肉,将碎骨剔出,清理干净;将之前长歪了的断骨重新截断,对正,然后缝合皮肉,令其重新愈合。如果长得好,将来几乎不影响走路。”
方青梅听完这一席话,慢慢问道:
“李先生,周建梅他……选的是第三种治法吧?”
以她对周寒的了解,他对自己的腿伤和跛脚如此之在乎,选择第三种方法几乎是一定的。
李涵珍点点头:
“周公子腿伤已经过去太久了,头两种法子效果恐怕甚微,只有第三种治法,能够令他完全复原。只是这种方法费时很久,也需要忍受很大的痛苦。况且开刀断骨,也有一定的风险。”
方青梅又问道:
“李伯伯,如果用开刀断骨的法子,能有几成把握周渐梅完全复原。”
李涵珍思虑良久道:
“方小姐,我这样对你说吧。往常我医治过差不多的伤患,愈合之后完全复原的,十之二三;能好个□□成的,十之三四;好个六七成的,十之三四。像周公子这样的情况,如果能好个□□成,也是比现在的状况要好的。所以总起来,有六成的把握,周公子的腿要比现在好一些,起码看起来跛的不会这样厉害。至于值不值得为了这点好处,去受那么大的罪,这就要让他自己去衡量了。”
顿了顿,又轻叹道:
“在我看来,周公子恐怕是个要强的人哪。当时他可是不假思索,就挑了开刀断骨的法子。”
方青梅听了,久久没有作声,最后勉强对李涵珍笑了笑:
“谢谢李先生。之前我并不知道要用这么个法子……我想,我还是回去同周渐梅商量一下再定吧。”
当晚周寒和陈策都未在家,方青梅便索性在听雨苑这边,陪着陈禀和陈夫人吃了晚饭。小厨房这边的厨子是周管家特意请来,几样菜色十分新鲜,还有专门为陈夫人做的调养补身的药膳。
陈夫人与方青梅分别快半年,满怀亲热之情,一味劝着方青梅多吃点喝点:
“这半年奔波劳累,看你瘦了多少,马上入冬了,得快点把掉的肉贴回来。”
方青梅想着周寒治腿的事,心不在焉吃完这顿饭,又心不在焉陪着二老聊了会天,就听见周寒与陈策进门的声音。
两人进屋略坐了会儿,还没说上几句话,方青梅先站起身来:
“父亲母亲,你们早点歇着吧,我和周渐梅就先走了。”
“你这孩子,”陈夫人头次听到方青梅直呼周寒其名,忍不住嗔怪她道,“夫妻之间要互相敬爱,哪有人前人后直呼相公名字的?这是亏得渐梅脾气好没有怪你,若叫外人听到,他岂不是没面子?”
“……不叫他名字,那我叫他什么?”方青梅嘟囔着,“年纪轻轻的,我总不能像您称呼父亲一样,叫他老爷吧?”
周寒和陈策听了都忍不住轻笑出声,连陈禀也跟着笑了起来:
“你这丫头!连我和你娘也敢拿来打趣。渐梅,这丫头的性子你多包涵,都是她娘把她给惯坏了。”
眼看父母一起上阵开始教训她,方青梅向周寒使个求救的眼色:
“……周渐梅,你倒是说句话啊。我平日还是挺有礼数的吧?”
众目睽睽之下,周寒忍笑将脸别到一边,打个太极:
“看我做什么。父母亲教导女儿,这是陈家家事,我这做女婿的岂敢多嘴?”
说笑之间,二人从听雨苑告辞出来。
方青梅一心想着跟周渐梅商量治腿的事,抬头看看月色,又看看周寒:
“晚饭我吃的有点多了……月色这么明亮,周渐梅,你陪我去园子里走走吧?”
周寒看她一眼,笑着清咳一声:
“这个好说,不过礼尚往来,方姑娘,是不是你先喊我一声‘周老爷’来听听,我再陪你去走走?”
“……”
看方青梅气的咬牙,周寒忍不住笑出声来。谁知方青梅忽然出其不意,伸手扯住周寒耳朵凑上去大喊一声:
“周大老爷!”
随即生怕周寒会回击她一样,往旁边躲闪一步,得意地笑着:
“这下你满意了吧?”
谁知周寒一手背在身后,站在原地既不还口也不还手,那双丹凤秀眼映着月色,闪着璨璨如玉一般的光彩,唇角也微微弯着,勾出一抹柔和笑意,就这么定定的看着方青梅。
方青梅起初还得意的笑着,可是被他这么定定的看着,脸上的笑却渐渐的挂不住,心里莫名一阵慌乱,逼得她一下将目光转开,顿时底气全无:
“你,你这么看我干嘛?我跟你开个玩笑,又没想真的弄疼你……”
边说着抬眼看看周寒被她揪的发红的耳朵,心虚道:
“我没用多大力气,应该……不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