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是畏惧父亲,听完何老的吩咐也不敢附和母亲,老老实实地下了滑竿,满面尴尬地道:“我在林子里放烟火,没留神烟花爆开,这才发了山火,真是太对不住了。”
何长乐也老老实实地道:“我也有不对,没能劝得住二哥。”
成安公主瞧见晏和,心里微微一提,怕他真个计较起来,自然而然把一边布衣打扮的重延忽视了,对着晏和笑道:“你师弟贪玩,这回还险些伤了自个儿,还忘你念在他年幼无知的份上别跟他计较。”
又作势要福身下去:“若是有什么得罪的地方,师母在这里给你赔不是了。”她摆出师母的架子,又是公主之尊,让人责难的话都被堵了回去。
这话说的毫无诚意,何老面上一沉,重岚忙虚扶一把:“您是长辈,哪有让您赔不是的道理。”
成安公主本也没想真行礼,就势起了身,扶了扶鬓边的发簪,对着重岚笑道:“我们终究是有些错处的,既然不能赔不是,那就把你们院子里损失都报上来,我拿钱遣人来给你们修补院子。”
她目光又匆匆掠过重延,神色淡然,带着几分矜持倨傲:“还有这位公子,也可把你院子的损失一并呈上来。”
重延和晏和夫妇俩都不是缺银子的人,这压根不是钱的问题。重岚见她这般狭隘偏私的模样,心里十分不喜,也住了嘴不再言语。
何长乐在一边都瞧不下去自己母亲的做派了,用力扯了下她袖子,叫了声:“娘!”
她又上前几步,分别福身给几人行礼,连连道歉:“这回都是我和我二哥的不是,这才让几位受了惊吓,我在这儿给几位赔不是了,几位的损失我们兄妹二人愿一力承担了,还望几位莫要见怪。”
她虽然有些骄矜之气,但到底比成安公主明理许多,此言一出,三人面上都和缓了不少。
何长青也跟着站出来,满面惭然道:“都是我的不是,在这里给晏兄还有这位...公子道歉了。”
他虽然面带歉疚,但冷不丁瞧见重延,见他容貌俊秀异常,身姿又挺拔磊落,一派河清海晏的气魄,心里又不由得胡思乱想起来。
何老见两个小的倒是比老的明理许多,没好气地瞪了眼成安公主,苦笑着对晏和重延拱手:“都是老夫的不是,教出来的儿子顽劣不堪,险些让你们遭了灾,真是罪过了。”
他对着还未曾授官重延也没有半分架子,坦然道歉之后便道:“你们受的损失乃是我们何府的过失所致,回头我就派了人手来帮你们修缮院子。”
重岚听的连连点头,这般气度难怪能授封帝师,相比之下成安公主就太过狭隘偏私了。
她想着重延刚步入仕途,要是能结交何老这种文官中执牛耳者,对日后的仕途定然有帮助,与其让他这时候就补偿了,倒不如让他欠个人情,以后也能说得上话。
她忙笑道:“何老太客气了,方才火势虽大,但幸好没烧到院子里来,也没伤着人,我们这边没什么用得着修缮的地方。”
兄妹之间到底是心有灵犀,重延也上前一步,淡然道:“多谢何老挂心,我这里也没什么要修缮的地方。”
何老见他身姿挺拔,气度磊落,言谈间不卑不亢,他眼里不由得一亮,捋着胡子正要发话,就听何长乐在一边惊声道:“怎么是你?!”
晏和和重岚一怔,何老也转身问道:“怎么?你认识...这位公子?”
重岚见状插了句:“这是我娘家大哥。”
何长乐竟显出几分扭捏之态,犹豫片刻才上前福身道:“原来是重家公子,上回真是多谢重家公子了。”
她见几人都疑惑地瞧着她,用绢子掩嘴咳了声:“方才天气昏暗没认得出来,方才听重公子声音才认出来了,一个多月前我去上香的路上下了暴雨,马车不慎侧翻,整个儿陷在泥里了,多亏了重公子仗义相助,把马车扶正我才能脱身,不然那日真不知道该怎么回来了。”
重延哦了声,神情淡然,知道自己救得是内阁大臣,前任帝师的闺女也不见喜色,只是淡淡道:“原来是何姑娘啊,那日姑娘戴了帷帽,是以我今日也不曾认出是谁。那日不过是碰巧路过罢了,姑娘不必放在心上。”
何长乐还欲再说,他却不想多谈,拱手道:“既然大家都平安无事,那我就先回去了。”
何老见他救人却不居功,眼里带了几分激赏,捋须笑道:“今日实在诸多不便,改日请重小友喝酒。”
重延满应了声,又瞧了眼晏和和重岚,转身告辞了。
重岚急着去问他事儿,用力扯了扯重延的袖子,拉着他也告辞了,她提着裙子急匆匆追上重延:“大哥你这可就没意思了,这么大的事儿也不告诉我,要不是今日何家姑娘认出你来,你还打算瞒一辈子?”
重延先是冷着脸斥道:“走路就好好走路,跑来蹦去地做什么?”随即又淡然道:“本就没什么可说的,巧合而已。”
重岚迅速脑补了一众话本子:“会不会你这就红鸾星动,就此传出一段佳话?”
重延压根不理她,自顾自地往回走,重岚八卦的瘾头还没下去,被晏和拉着的时候犹自嘀咕,他瞥了她一眼:“你若是这般好奇,直接让你大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