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岚心思被他一字不落地猜中,微张了嘴吃惊地看他,他摩挲着拇指上的玉扳指,轻笑了声:“你现在又想‘这人好可怕,竟把我心思猜的一字不落,幸好他是贵胄子弟,不然要是经商,那商场上哪还有我的活路?’”
她目瞪口呆,他缓声道:“当初在西北的事儿暂且不论,不管是现下还是以后,我不会伤你的,你信不信?”
重岚狐疑地瞧他:“这是大人的许诺?”
他含笑道:“需要我立契为证吗?”
重岚还是知道好歹的,摆手道:“大人一诺千金,我自然是信的。”反正对这种级别的人物来说,别说是立契了,就算是发毒誓,以后到了翻脸的时候也是说翻就翻。
不过有了这份保证到底放心许多,她这几天一直紧绷着的弦松了不少,回过神来的时候竟生出几分被他牵着鼻子走的感觉。
晏和陪着她走到院内,就看见那些对她敷衍了事的底下人齐刷刷跪了一院子,她有些讶然,转头询问地看着他。
他垂眼转着玉扳指,不和她的媚眼对视,想显出漫不经心地模样,声口却放柔,不自觉地带了几分宠溺:“我不想吓着你,你有什么不喜欢的或者想要的,都告诉我,我帮你打发了或者备下。”
他淡淡瞥了眼那些跪在地上的下人,吓得那些原本还跋扈的人瑟瑟发抖,这才道:“在这院子里,你说话更甚于我,不用忍让什么。”
重岚讶异地瞧他,试探着道:“我想换身衣服,这一身穿着跟吊丧似的。”这倒不是她说假话,这一身从头白到脚,只有外面穿的披帛才有旁的颜色。
他笑了笑:“你喜欢什么颜色材质?我回头叫人剪裁。”
她见他答应的爽快,越发觉着古怪,竟起了促狭的心思:“我要蜀锦裁的衣裳,底下的裙子要流觞绣法,褶间要细要多,身上的首饰必须是赤金的,不能太笨重,还镶嵌的珍珠,必须得是东珠,不然我可不戴的。”她想了想,有些手痒:“好久没拨算盘了,要是有算盘珠子能让我拨一拨就好了。”
她本来以为晏和懒得兜搭她,谁知他竟好似没听出来她故意难为人,一副认真模样记下,侧头问道:“还有吗?”
还问?重岚费解地看了他一眼,继续刁难他,随口瞎编道:“还有鞑靼的紫貂,东北林子里的山参,西边的羊皮袄子...”
他挑眉问道:“前两样倒还罢了,第三样很有名吗?”
她低头玩弄自己纤长的手指:“可是我想要啊。”
语调十分的理所当然,她抬眼想试探他的反应,他面上没有半分不满,点头道:“还想要什么?我回头备下了一并给你送来。”
重岚真是不懂他了,见他认真,也不好意思再刁难人家,干笑了声道:“再就没什么了。”
晏和突然抬手,抚了下她柔腻的耳珠,只是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就收回手:“我先回去了,你有什么事儿便遣人来告诉我。”
留下重岚一个在院里出神。
接下来的几天她过的十分惬意,他当天晚上就把她要的杂七杂八的东西送了过来,她挑出赤金的算盘珠子爱不释手,晚上睡觉都要抱着。
不过晏和说要给她来瞧还魂之事的人始终没到,她心里自然焦急,只好压下性子等了好些天,晏和那边的亲兵就来回禀,说张家人下午就来,让她下午去晏和院子里去瞧。
重岚被这事儿困扰了好几个月,没被发现的时候每天都像度日如年一般,如今终于有了盼头,心里大喜,在房里坐也坐不住,勉强吃完中饭,盘算着过了午时也算是到下午了,便兴冲冲地往晏和院子里赶。
他院里的亲兵竟也没拦着,任由她往晏和住的东边暖阁走,她立在门口‘笃笃笃’敲了几声,屋里头没有人回应,她心下奇怪,又屈指叩了几下,就听见隐约模糊的声音传来。
她没听清,又敲了几下,把耳朵贴在门板上细听,忽然门‘呀吱’一声打开了,她‘啊’了声,踉跄几步冲进门里,进来之后门又被关上。
她抬眼去瞧,就见他乌黑的头发泼洒似墨,湿透了贴在身上,身上的衣服似乎是匆匆套上的,窄袖的中衣半湿半敞着,显出里头如玉的肌肤,她还能瞧见他雪白光洁的胸膛,肌理分明,还能瞧见隐约的两点,再往里瞧就是紧实的小腹...
她不自觉地咽了口口水,抖着嗓子道:“大,大人,你怎么这样?”
晏和拧眉看她:“我在沐身,我都跟你说过让你等着了,你还不停地敲门,难道我要由着你把门敲开?”
她额上冒出点冷汗来:“那,那你关门做什么?”
他面无表情:“难道我这幅样子要大敞着门让人瞧见?”他说完抚着下巴琢磨,斜眼看她:“你不会还是记恨上回的事儿,挑这个时候过来看回来的吧?”
他说的是上回她洗澡被她看见的事儿,他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个重岚更是臊得慌,眼睛乱瞄不敢看他:“您不说我都忘了,这回真真是意外啊,什么叫看回来?多难听!您这么说显得我多小气似的。”
她眼睛往下瞄的时候冷不丁往下看,就看到素白的裤子贴着两条修长漂亮的腿,再往上也很明显,就是他的...好大,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