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岚委委屈屈地把药吃完,憋屈道;“我这样子怎么出门啊?”
他偏头认真地想了想:“那还是穿男装吧,总不会这般别扭。”
冯嬷嬷见她还是哭丧着脸,着意要逗她高兴,便把晏宁小胖子这些日子来探病送的东西拿来逗她,一边笑道:“宁少爷这些日子带了不少好玩的来瞧小小姐,小小姐看看喜欢不喜欢?”
她伸头瞧了瞧,见是一对儿草蝈蝈,一只拨浪鼓,还有个白玉兔子,好些杂七杂八的小物件,她看盒子里头有封信平铺着,伸手拿来细瞧,就见上面写的是‘兰兰妹妹,我可相你了,我跟你缩,咱家厚院华都开了,灯你子了,咱们一起去看华,我给你变华环。’
重岚瞧得一头雾水,这字写得不光错别字满篇,好些落了偏旁部首,还有的是口头方言,除了最前头的兰兰妹妹,她竟每一个认识的,只能不耻下问地递给晏和:“你弟弟写的这是什么啊?”
晏和随手接过来瞧了瞧,就是探花郎的脑子也抚着下巴琢磨一时,才哼了声:“你留在屋里好好休养,到时候跟去学堂认真念书,莫要这般不学无术。”
重岚推了推他的胳膊,好奇道:“这信上到底写的什么,大人你给我讲讲。”
晏和随手把信纸折起来:“他邀你去后院赏花。”
重岚喜滋滋地道:“你弟人真不错,看个花都能想到我。”
晏和瞧她几眼:“你这意思...是想做我弟媳?”
重岚被呛得咳了几声,他摇头道:“等他长到能娶亲的时候,还说不准是什么模样,你现在想也没用。”
重岚在何兰兰的身体里说话倒没那么多拘束,想到他前几日的调弄之仇,眼珠子转了转,正色道:“那是自然,周先生说过,好女不侍二夫,我既然答应了以后要嫁给你,肯定不会再对别人有什么想头。”
他乜了她一眼,正要说话,就见有人站在檐外来报:“少爷,大夫人要进来探望何小姐。”
宁氏也不等人回报完,径直就进了院子,呵斥了两边拦着的婆子:“我来探望你们小小姐,你们竟敢拦着?”然后款款走了进来,见重岚坐在正堂的帽椅里和晏和说话,笑着念了声佛:“我的佛,何家姑娘可算是醒了,我这些日子吃不好睡不香,日夜盼着她醒过来,生怕我那孽障真伤了你,现在瞧来可算是大好了。”
她这话倒还真不是虚言,晏老夫人放话,何兰兰一日不醒,晏茹就一日不放出来,她想着自家闺女,自然得盼着何兰兰赶紧好起来。
晏和漫不经心地瞧她一眼:“大夫方才说过了,还没见大好,尤其是脑袋上磕得伤得仔细将养着才是。”
宁氏面皮发僵,还是撑起一个笑脸,命底下人拿了补品上来,对着重岚满面歉然:“我那孽障被我娇惯坏了,前些日子不慎伤了你,我这个当娘的来替她赔不是了,你是个良善的好孩子,看在你茹姐姐已经知错的份上,原谅她好不好?”
第35章
重岚眨了眨眼睛,她现在是何兰兰,何兰兰晕过去之后的事儿她当然不知道,因此只是道:“茹姐姐也是无心之过,我没有怪她啊。”
这话还是没说到地方,宁氏看了眼在一边悠悠啜茶的晏和,干脆挑明了道:“上回你们小姐妹闹事,你不小心受了伤,她祖母心里发急,罚了她禁足,这都过去好久了,万幸你也没事,我想请你去找老祖宗求个情,放你茹姐姐出来。”
重岚极轻地撇了撇嘴角,这话说的,倒像是重岚自己不小心伤着自己,晏老夫人有意狠罚似的。
晏和眉梢一扬,似有讥诮之意:“祖母我们的长辈,也是伯娘的长辈,她老人家做什么自有分寸,咱们做晚辈的听着就是了。”
宁氏一顿,抽出帕子来揩眼角,哀声道:“话是这个理儿,但当初茹儿就是为着何家姑娘受罚的,如今何家姑娘都好了,我那茹儿也关了够久了,为什么还不把她放出来,忍心让我们骨肉分离这么久?”她本来是做戏,但想到自己还被关着的女儿,真心难过起来。
晏和漫声道:“何兰兰能好,全靠大夫调养和下人悉心照料,跟她有什么关系?难道伤了人的因为被伤的人好了,就可以不坐牢了吗?”
他瞧了眼宁氏陡然沉下来的脸,微扬了扬唇,缓声道:“不过伯娘说的也有些道理,我会娶祖母面前说和的,但祖母应下不应下,我也就不好说了。”
宁氏听了这话,面上没有分毫喜色,这话听着漂亮,但说了等于没说,但人家已经答应了帮忙说情,她还能说什么?只能勉强挤出一个笑来:“伯娘在这儿多谢你了。”
晏和嗯了声,抬手命人送客,自己稳稳当当坐在帽椅里。重岚百无聊赖,正想去院里走走,就见晏小胖子在门口探头探脑,见到重岚,咧开嘴笑道:“兰兰妹妹,我听说你醒了,特地赶过来瞧你,你看见我高兴不?”他背上还背了藤条编的精致筐子,一边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方才见伯娘在,我都没敢进来。”
几天没见,他这脸皮倒是越发厚了,重岚没好气地道:“我可高兴了,我要高兴死了。”
晏和瞥了她一眼,起身去了书房。冯嬷嬷怕打扰他看书,忙拉着晏宁和重岚往侧间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