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苏紫瞳和他对视片刻,若无其事地移开目光,“玩笑话你也信?”
沈逸只是笑,不出声,似乎从苏紫瞳移开目光的那一刻,他就已经稳操胜券。好在他见到好就收,敲了敲桌子,起身道:“多谢款待。”
这是准备告辞了。
苏紫瞳近乎匪夷所思地目送着沈逸走了,她莫名有一种被看穿的感觉,不过短短一夜,沈逸是被下了降头?
其实沈逸的这一面她多多少少还是知道一点,是他风月场上惯用的那一套,但沈逸在她面前向来不是这个样子,两人基本一见面就掐,况且怎么也是一起长大,谁还不知道谁呀,在熟人面前如此装逼不觉得羞耻吗?
况且,他居然敢拿这一套来对付她?
苏紫瞳气的咬了咬牙,沈逸这个贱|人!
贱|人沈逸坐进自己的敞篷小跑车里,抬头看了眼苏紫瞳的窗户,十分愉悦地吹了声口哨,开往向阳路39号的心理诊所。
楼上的苏紫瞳没有听见那声颇具挑衅意味的口哨,她独自生了会气,不知想到什么,又莫名其妙地笑了起来。随即她将自己打理妥当,开车去了公司。
昨晚她情绪失控,不愿意想杭嘉树的事,然而现在却不得不想。
在娱乐圈混了这么多年,早年给杭嘉树当经纪人的时候,也是什么场面都见过的,杭嘉树昨晚那样子明显像是磕了药。
苏紫瞳不禁蹙起眉头,这种事一旦被人知道,后果将极其严重,而她几乎敢肯定,这里面铁定有赵欣的手笔。
“赵欣……”
苏紫瞳转着指间的笔,眼神冷下来。
说实话,苏紫瞳是真的瞧不上赵欣,因此不屑于和赵欣计较。狗咬人一口,人不可能再去咬狗一口,顶多打一顿,但现在看来,疯狗不打死不行。
正想着,电话突然响了,是刘医生打来的。
“苏小姐,杭先生说自己没有大碍,拒绝诊治。”
“我知道了,辛苦了。”
这也是预料当中的事,苏紫瞳揉了揉额头,昨晚那件事要说她心里没有芥蒂是不可能的,但担心也是真的担心。
大概杭嘉树也不知该如何自处吧。
苏紫瞳忽然有点说不出的难过,她朋友多,但真正交心的却没有几个,她其实一直不明白,为什么她和杭嘉树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而以后,大概也只能如此了。
“老板,找我又有什么事?”
这边点电话刚挂,那边阿文就推门就来。他十分不讲究地往沙发里一靠,满脸时差没倒过来的困倦,看着苏紫瞳的目光幽幽的,像是在控诉这个无情的资|本|家。
苏紫瞳:“杭嘉树这两天的行程先推了,你找个信得过的医生好好给他检查一下,我怀疑他嗑药。”
阿文:“……”
片刻后,他坐直了身子,十分诚恳地看着苏紫瞳:“老板,我建议你去看看精神科。”
苏紫瞳:“……”
“你到底怎么回事?”阿文终于没忍住,把自己一肚子的不满狠狠喷出来,“先是说赵欣要害嘉树,又说嘉树嗑药,要把工作停了,我看是你要害他吧!怎么?听说嘉树放弃了,你又不甘心了?”
苏紫瞳:“……”
她简直要被这货给气死!可是她要怎么说?说杭嘉树磕了药对她意图不轨?
苏紫瞳轻轻吸了口气,面无表情道:“我是老板还是你是老板?我针对他对公司有什么好处?你脑子是用来养鱼的吗?韩兆文我告诉你,你什么想法不重要,我刚刚吩咐的三件事你都老老实实给我办好了,如果真出了什么岔子,你等着看我怎么收拾你。”
苏紫瞳鲜少这样说话,除非真出了什么大事,阿文虽然平时不靠谱,但能当金牌经纪人的都是人精,向来能分清轻重缓急。
他迟疑地看了苏紫瞳一眼,脸上的肌肉不由得紧绷起来:“你说真的?”
苏紫瞳冷冷看了他一眼,心浮气躁地一挥手:“滚吧。”
第十七章 流年不利
“醒了?”
厚重的窗帘遮蔽了天光,略显昏暗的房间里似乎有种接近暮色的死气。赵欣正坐在床头抽烟,听到枕边的动作,她垂下眼,鲜红的指尖衬着雪白细长的烟卷,暧昧而缓慢的轻轻摸上杭嘉树棱角分明的侧脸。
“感觉怎么样?”
赵欣身上的香水味、烟味在不见日光的房间里似乎有种让人喘不过气的压抑。
杭嘉树头疼欲裂,盯着天花板看了好一会,眼睛里的迷茫才渐次褪去,重新清明起来。然而这一清醒,似乎是更加疲惫了,他全身乏力,好像头天去工地搬了一整晚的砖,想动一动手指都显得困难。
这么躺了好一会,前一晚的记忆缓缓回笼,一些怎么也无法克制的负面情绪紧随而来。
见他似乎没什么反应,赵欣俯下身来,浓郁而甜腻的香水味直往鼻息里钻。
即使再怎么迟钝,杭嘉树这会也能察觉到自己昨晚似乎是被人下了药了。
可是,那又怎样呢?
他在药物副作用激发出的负面情绪下近乎自暴自弃地想着,直到赵欣蛇一样地又缠上来,杭嘉树在浓浓的自我厌恶中用尽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