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在家里等冯伯玉的消息。
谁知当日冯家托人买宅子的事有了着落,这几日冯伯玉跟母亲妹妹忙着搬新居的事,一直没机会去找沁瑶。
冯家一家三口都是麻利人,不到三日功夫就把新宅子收拾出了个大致的轮廓,一闲下来,冯伯玉想起沁瑶托他查办的事,便索性借乔迁之名,请了瞿氏兄妹到家中一聚。
冯家几个旧仆因不是走的官道,还在来长安的途中,冯伯玉托人买的两个昆仑奴又还未上手,笨手笨脚的,不是打碎茶盅,就是烧糊了饭菜,冯母心疼不已,不肯再让他们插手家务,大部分家务都恨不得亲力亲为。
比如眼下满院飘着的酪饼香便是冯母亲自下厨烤出来的。
瞿子誉在书房翻阅冯伯玉的藏书,沁瑶、冯初月和阿寒三人并排在廊檐下的台阶上坐着,一人拿一块酪饼在嘴里啃着。
“阿瑶,你跟靖海侯家的秦小姐是怎么相识的?”冯初月状似无意地问沁瑶。
沁瑶往嘴里送饼的动作一顿:“我们同是云隐书院的同窗,有一次同在某位同窗家吃饭,我跟秦小姐临桌而坐,就这样结识了。”
冯初月点头,继续追问:“那秦小姐生得那样好看,她阿娘想必也是位大美人吧?”
沁瑶心下雪亮,眨眨眼睛,含糊道:“我跟秦小姐只见过两回,对她府中情况也不甚清楚。”
冯初月难掩失望,眼睛望着院中的玉簪花,半晌无言。
沁瑶暗暗皱眉,这冯初月看着聪明,所思所想却颇有些离经叛道,前几日在飘香楼,无人引见,她竟主动上前跟靖海侯请安,目标明确,行事直鲁,与她哥哥冯伯玉的为人大相径庭。此番又明里暗里打探靖海侯的家事,莫非真对靖海侯动了什么心思不成?
正想着,冯伯玉从院外匆匆进来了。
沁瑶三人齐齐站起,打招呼道:“冯大哥回来了。”
瞿子誉听到动静,从房中走出来,笑道:“你今日是怎么了,请了咱们到你府中来做客,自己却这时候才回来。”
冯伯玉笑道:“对不住,对不住,今日手中好几桩案卷等着整理,不知不觉耽误到这时候了。”
过了一会,趁人不注意,从怀中掏出一个纸包,悄悄地递给沁瑶:“这是从文娘头上剪下的头发。”
沁瑶还未打开纸包就已经闻到一股淡淡的腥臭了,想着冯伯玉不知是怎么克制着恶心从一具高度腐烂的尸首上剪下头发的,心下感激,忙悄声道:“多谢冯大哥。”
冯伯玉未说话,只笑着看一眼沁瑶,便转身去书房找瞿子誉去了。
冯初月这时正好在膳房中帮着母亲装盘,院中只有沁瑶和阿寒两人。
沁瑶跟阿寒一对眼,迅速打开纸包,就见里面放着一束干枯无光的头发,颜色漆黑,跟雪白的宣纸形成强烈对比。
“拿出来吧。”沁瑶开口道。
阿寒点点头,从怀中掏出一张指阴符,暗暗念咒,欲将手中符纸置于那束发丝之上。
谁知他刚伸出手,还未接近纸包,符纸在就“兹”的一声,在他手中燃烧起来了。
沁瑶和阿寒齐齐面色一变,这指阴符不比无涯镜,不能识别极细微的邪祟之气,通常只有邪祟之气积聚到一定程度时,方能引起符纸自燃。
看样子,文娘果然不是自缢而亡,是被邪灵所害,而且看这指阴符的反应,似乎还不是寻常的邪魅,而是冲天怨灵!
沁瑶胸中激荡,霍的起身,恨声道:“咱们都被骗了!”
☆、第44章
用过晚膳,沁瑶悄悄将冯伯玉拉至书房,将方才指阴符*的事一五一十告诉了他。
冯伯玉难掩惊异:“你是说,文娘并非自缢而死,而是被邪灵所害?”
沁瑶知道冯伯玉从未跟妖魔鬼怪打过交道,一时半会估计很难接受这个推论,便将怀中的指阴符掏出来给他看,耐心地解释道:“指阴符是道门中人常用的入门级别符箓,虽然级别低,制作也很粗陋,但因为它使用方便,鉴别力算得不错,是以常有道友拿来查验是否有邪灵作祟。”
但也因为它只能识别累积到一定程度的邪气,像清虚子这般道行高深的道士,通常是不屑于用指阴符的。较重的怨气清虚子早已不用借助外力便能感知,而难以觉察的邪气自然有镇观之宝无涯镜大显神威,总归没有指阴符的用武之地。
沁瑶跟阿寒也是清理青云观的库房时,无意中翻出一堆未曾用过的指阴符,想着扔掉可惜,这才各自藏了一堆在身上,
冯伯玉虽然很想相信沁瑶的判断,但语气里仍带着疑惑:“可我上回曾听你和清虚子道长说过,文娘的养女林窈娘虽然死状恐怖,却并非被邪祟所害,而那晚在大理寺外,道长用宝镜试探柔卿的遗物,也并无任何邪魔作祟的迹象,怎么反倒是死在狱中的文娘尸身上,会查出邪气呢?”
沁瑶没有急着接话,盯着案几上的花梨木笔架思忖了一会,抬目看向冯伯玉道:“冯大哥,借案上的纸笔一用。”
冯伯玉微怔,点点头道:“请便。”
沁瑶便起身走至案几之后,一挽衣袖,提笔写了起来。
冯伯玉近前,想隔着案几看沁瑶写些什么,刚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