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嬷嬷连忙上前扶艾氏进了寝房，伺候艾氏躺下，见艾氏脸色不好，闭着眼睛，“夫人，要不奴婢去请小姐、少爷过来？”
艾氏闻言，一把抓住戴嬷嬷的手，“不，嬷嬷，我没事的，你让我躺一会就好！”
“可是夫人……”戴嬷嬷隐约担忧，怕艾氏想不开。
“嬷嬷你放心，我不会再寻短见了，再也不会了！”艾氏说着，深深吸了口气，才继续说道，“都说为母则刚，而我真真正正算得上坚强的也就生了宛若那两三年，在江南那些年，吃的好、喝的好，丫鬟、婆子伺候的好，就让我以为一切都是一样的。一路上我不停的强调自己会改变，会坚强，其实心里还抱有幻想，认为他们到底是好的，可惜我太笨了！”
艾氏说着，眼眶发红，眼泪在眼眶打转，硬是忍住没让眼泪掉落。
“夫人！”
戴嬷嬷叹息，坐在床边，轻轻拍着艾氏的手。
论年纪她比艾氏大，论悲惨她比艾氏悲惨，若论福气，她不及艾氏千分之一。
艾氏的福气在于她有一个好女儿，有一个还算不错的儿子，所以艾氏有折腾的本钱。
“嬷嬷，我没事，就是有些难受罢了，我这般相信他们，他们劝千般算计我，撕碎了嫁妆单子，我该怎么要回自己的嫁妆啊？”艾氏说着，紧紧咬住自己的嘴唇。
对顾家，所有的幻想，在这一刻，真的烟消云散，再也不存在分毫了。
“夫人不必忧心，其实那嫁妆单子，夫人这里还有几张，真真正正的嫁妆单子也还在呢！”
艾氏闻言，惊喜问，“真的？”
“奴婢不敢隐瞒夫人！”
“那真是太好了，真是太好了！”艾氏念念不休，总算送了一口气。
不过对顾家更怨恨了。
林氏为什么要撕毁嫁妆单子，无非是不想还她嫁妆，一旦没有嫁妆单子，这嫁妆给还是不给，给多少还不是林氏说了算。
戴嬷嬷见艾氏回过神来，才跟着松了口气。
灵芝院
林氏乐呵呵的回到灵芝院，连忙让褚嬷嬷把嫁妆单子拿出来拼凑，仔细检查了一番，林氏才问道，“你看着像真的吗？”
褚嬷嬷倒是见过几次艾氏的嫁妆单子，可印象不深，褚嬷嬷也认不出来到底是真还是假，“瞧着倒像是真的！”
“嗯，上面的东西记载和以前一模一样，我也觉得是真的，但又怕是假的！”林氏也特别纠结，想了想才说道，“罢了，收拾起来，我拿去松雨院给老太君看看，是真是假老太君总是知道一些的！”
“是！”
褚嬷嬷立即拿帕子包了起来，跟着林氏送去了松雨院。
顾老太君被艾氏气的整个人都不好了，得知林氏过来，本不想见，春竹在耳边小声说了句，“夫人说她拿到二太太手里的嫁妆单子了！”
顾老太君闻言一喜，“真的？快让她进来！”
春竹立即下去请林氏进屋子，林氏朝春竹笑笑，春竹看了林氏一眼，觉得林氏眸下黑淤，整个人带着一股子死气沉沉。
春竹一惊。
她本来不会看相的，一下子看到这个，有些心中发憷，连忙仔细去看林氏，又什么都没看到，春竹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林氏却已经进了小厅。
“娘！”
顾老太君微微点头，招呼林氏坐下。
林氏坐下之后，也不敢犹豫，连忙把手帕包着的嫁妆单子递上去，顾老太君拿了仔细看了看，才说道，“东西倒是真的，只是这纸张……”
二十年前的纸张，加上又是写嫁妆单子的，所以肯定有些特别。
而这纸张虽然特别，可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娘的意思？”林氏心中一顿。
脑子一下炸开来。
“我觉得，有可能是假的！”许久之后，顾老太君得了结论。
“怎么可能，刚刚看艾氏的样子，不像是装的！”林氏惊呼。
先前艾氏那惊怒的样子，的确不像。
那么是哪里出了问题？
顾老太君沉默。
许久之后才说道，“你这么一说，我也察觉出不妥来！”
“娘？”林氏急忙问。
心中火烧火燎的难受。
艾氏居然敢戏弄于她，简直可恶。
“以前的艾氏是个什么性子，咱们心知肚明，可如今回来，她却敢朝我们叫嚣，可骨子里依旧懦弱，我猜测可能艾氏没变，只是她身边有高人指点！”顾老太君说着，又问林氏，“西苑就没有什么消息传出来？”
“倒是有那么点，可我觉得都不重要！”林氏咬牙切齿，尤其想到真的嫁妆单子可能还在艾氏手中，恨不得将艾氏千刀万剐了。
“是什么？说来听听！”
“丫鬟传来消息，说艾氏很听身边管事嬷嬷的话，那管事嬷嬷瞧着也是个厉害的，几个丫鬟好像会武功！”
顾老太君安排过去的丫鬟、婆子皆成了粗使丫鬟、婆子，无主子唤不许进入正屋，顾宛若安排的人嘴巴又严实，见多识广，一点小恩小惠根本收买不了。
“这个……”
顾老太君沉思，也拿不定注意，终归就是没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