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睡姿了么?杨安琴一面笑一面画,陈氏哭笑不得:“你多大了?”
杨安琴道:“你不问问你闺女多大了?好有十岁的人了,睡觉还是这么着。”
陈氏笑道:“你画有什么用?她回头赖账不认。她脸皮厚着呢。”
话音刚落,庭芳揉着眼睛醒来,愣愣的看着围观她的众人。忽见到杨安琴,脑电波瞬间连通,飞速运转。找茬?要给她脸子看么?她要怎么应对呢?针尖对麦芒还是服软挣同情分?
杨安琴却拿起画纸给庭芳看:“我画的,好看不好看?”
庭芳定睛一看,囧了,舅母你不觉得画闺中少女睡觉的姿势太凶残了吗?重点是国画不是写实性不强么?你画的这么像是几个意思?
杨安琴还在说:“才画了边,不曾上色。原是打算送几块衣料替你表弟赔礼,如今看来,画比衣料还强哩。”
庭芳纵横江湖多年,终于在脸皮的厚度上遇到对手,自此不再独孤求败,硬生出三分惺惺相惜。然她到底是昔日老大,不肯落了下风,从床上跳起道:“衣料要,画也要!”
陈氏:……
杨安琴眼睛一亮,独孤求败的心那是一样一样的!立刻冲庭芳招手:“来来,咱们一块儿画。你娘教过你画画不曾?她没教过就同我学吧。”
陈氏:……
胡妈妈:世界变化之快已超出人的想象……
庭瑶:家里要变花果山,东跨院里的桃树种的真应景!!
两个人就开始琢磨上色的事儿了。方才杨安琴只来得及画人,周围景色不曾画上。庭芳就慢慢与她商议,哪些保留,哪些取掉。理由还十分充足:“画太满人家就不知道看哪一处,四周淡淡的,中间的才更显眼。”
杨安琴点头称是:“你学的不错。”
庭芳顺势拍了陈氏一记马屁:“都是我娘教的。”
杨安琴笑着点头:“你娘的画儿是不错。”
庭芳笑着说:“对对对!”说完,把后世见过的淡彩技法与她的知识储备相结合,几番思量,就随手拿起一支笔,另寻了一张纸跟杨安琴演示。先在画纸中间随意画了只猫,而后细细上色,看似随意,却每一笔都十分到位。画风逐渐变的萌萌哒。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杨安琴见到庭芳的新方法,顿觉得豁然开朗,手痒的恨不能一气画它十七八张。她当然看的出庭芳依旧稚嫩,可想法却好。两个人一来一回不住的讨论商议,待把画上完颜色,庭芳已与舅母好成一个人了,琢磨着到底挂哪儿比较好。
杨安琴道:“挂你屋里去,东屋有外人,看见还是不好。”
庭芳想了想,道:“挂我娘屋里去,她的卧室,生人不会进去。我回房的时候天都黑了,看不见几回,没趣儿。”
陈氏:“能问问我的意见吗?”
不能!杨安琴大加点赞,娘两个兴冲冲的跑回陈氏房间里比了位置,一叠声的喊丫头来裱画。杨安琴与陈氏庭芳都常绘画,丫头早已是裱画熟练工。看到百合拿出上好的浆糊,杨安琴暗自点头,丫头都训练的不错。
冬日干燥,浆糊一会儿就粘的牢牢的。庭芳亲自操起锤子钉了颗钉子,把画挂上了。退后两步看了看,完美!还扭头笑问庭瑶:“把你也画上去好不好?”
庭瑶压根懒的理她,要不是当着舅母,真想打死!
庭芳洋洋得意,艾玛,再没想到打架还能打出这般结果。人都是习惯性动物,日日看着的会比不常看着的亲近。故送礼都是捡尽可能让收礼之人常常动用,继而记起是谁送的东西。庭芳把自己画像挂在陈氏房间,陈氏抬头就能看见,并且每天都能看见,简直时时刻刻想起她。最妙的是跟小八画在一起,陈氏必不舍得丢,更不会看烦。待将来她出嫁了,还能日日记着。庭芳高兴坏了,大舅母您可真是我的亲舅母!不打折的!
心情好,看什么都顺眼max!忙完画,众人坐下来喝茶时,庭芳便问:“我五弟还好么?今日是我急了,才寻了几样笔墨,明日和他赔礼,只怕他恼我哩。”
杨安琴无所谓的摆摆手:“他万般不好,只有一条还能过眼——不记仇。笔墨他不爱的,你寻几个玩具给他就好了。我往日就知道你读书上进,学里还需你管着他些。他是没笼头的马,他哥哥很管不住。”
庭芳暗道,看出来了。你家大蛾子反应速度略凄凉,还不如庭瑶。中午他老人家要是能应对,在陈恭放嘲讽的时候就该轮拳头上了。她不熟悉陈恭,所以还傻乎乎的去解释庭芜名字的来历。陈谦是陈恭的亲哥,能不知道他弟弟的尿性?居然不出手,硬等到打起来才想解决。更惨烈的是,打起来了竟还解决不了。那么高的人,直接把陈恭整个人提起来不就好了么?君子防未然啊大表哥,果然嫩了点。
当然作为当事人,庭芳肯定是觉得旁边没人管着她更爽,趁着年纪小还能放肆的时候,把熊孩子好好揍几顿。等大了就不好计较了。可换个角度,她要长大了,断不会让孩子打起来。先不论对错,喊人暴力镇压下去,待事情平息再处理。有矛盾的时候万不可让他们闹着评理和公平,所有的事晾几个小时再处理,难度会小的多。越氏便是如此,进门先喊的住手。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