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时候,不仅大雍边军傻了眼,就是西凉大王子也傻了眼。他父王不是好好呆在西凉王宫里吗?怎么就被大雍俘虏来了?大雍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能耐?不期然的他就想到了那双清冷的眼睛。
方大锤可高兴啦,看沈薇的目光比亲儿子还亲,“四公子啊,俺老方这辈子除了侯爷没服过谁,现在又多了一个你。四公子可真有你的,居然把西凉京都给连窝端了。”方大锤裂开嘴笑得跟一朵狗尾巴花似的。
又冲着城下大声喊道:“呔那西凉小儿,你爹和兄弟可都在咱们手里,赶紧倒旗降了吧,否则别怪俺老方心狠手辣。哈哈!”他仰天长笑,连日来的郁气尽数发了出来,“西凉小崽子们,睁大你们的狗眼瞧瞧,你们的国主在此呢,退后,退后,全都退后,不然别怪俺老方给你们的国主大人放点血。”
底下的小兵哪里见过国主,不过见城头上刀斧加身的那人身上穿着西凉王服,头上戴的也是他们熟悉的王冠,其他被押着的人也都穿着西凉的衣裳,心里便信了五分。只是大王子没有发出后退的命令,他们也不敢擅自后退呀!一个个张大嘴巴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小兵们不识国主,大王子还能不认得自个的父王兄弟吗?还有那一溜儿垂着头的西凉重臣。有几个平日里趾高气昂,见到他也高仰着头,现在却狼狈地成了人家的阶下囚,跟鹌鹑似的。
大王子的脸色难看极了,奶奶个熊的,这些人都是干什么吃的?本王子在外头拼死拼活地卖命,眼见胜利在望了。老巢却被人给端了,连一国之主都被人给俘虏了。不指望那些家伙帮忙,好歹别给他拖后腿呀!他不甘心,不甘心啊!
他父王不是玩得一手好制衡的吗?他那些好弟弟不都自诩聪明能干的吗?怎么就成了人家的阶下囚?
西凉大王子恨得牙咬得咯吱咯吱响,功亏一篑,功亏一篑啊!
“大王子,您可要想好了,这未尝不是您的一次机会。”身旁的汉人军师小声提醒道。“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大王子的眼底闪过一抹幽光,他紧抿着嘴唇鹰般的眼睛盯在城头上,身侧的拳头握得紧紧的。
在那城头上,他的老对手,那个须发花白的老者正背手挺立,睿智的双眸平和冲淡。在他的身侧立着一个少年,两人有着一样的眼眸,一看就知道是直系血亲。那双清冷的不带丝毫感情的眸子让大王子忍不住瞳孔猛缩。
是他,是那个差点一箭要了他命的少年!原来他是沈平渊那老匹夫的后辈。大王子几乎要吐血,好不容易熬到沈平渊年老,可他的后辈又成了自己的梦魇!
方大锤见西凉大王子没有下令退兵,看向西凉国主的目光就不怀好意起来,调侃道:“国主大人啊,你的大儿子似乎不怎么在意你的安危呢,这在我们大雍可是大不孝,你上辈子是做了多少缺德事才修来这么个逆子?”
西凉国主心中也是十分复杂,堂堂一国之主却成了阶下囚,还被人拿来威胁自己的儿子,王者的自尊让他恨不得当下就死了才好。
“鹏儿,父王——”他眼底晦涩,想喊些什么,可一张嘴喉咙像被堵住了似的,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他竭力想要挺起胸膛,可脖子上架着的大刀却让他不得不弯下腰。他想告诉儿子不用顾忌他,继续攻城,可无限接近死亡的时候他又胆怯了。
死了就一了百了了,他的国家,他的大臣,他的权势,他的财富,他的美人——全都没有了。
不,他不要死,他要活,他要活着享受这一切。
“父王!”大王子见父王被如此折辱,目眦欲裂,眼珠子都红了,怒吼道:“退兵!退兵!降了,本王子降了,沈平渊你个老匹夫快让人放开我父王,不许伤他一根手指头。”
回应他的是沈薇直接就踹了西凉国主一脚,她冷冽的声音响在辽阔的战场上,“李元鹏你嘴巴给本公子放干净点,再对我祖父不敬,本公子就把他们全杀了,我能射中你一箭,便能射中你十箭百箭,不信咱就战场上再见真章。”
他娘的,敢跟我横?活得不耐烦了吧!要不是为了让边城少死几个人,姐才不跟你们玩休战呢,姐打到你们西凉国去,灭国灭族!
对上那双冷冰冰地眸子,西凉大王子没来由的怯了三分。
“大王子,您三思啊!”汉人军师还要再劝。
大王子却抬手止住了他,“你不用再说了,本王子心意已决,父王和弟弟大臣们重要。退兵。”
他是可以不管父王他们的性命继续攻城,可几万的西凉兵都看着呢,他还能指挥得动军队吗?就算凯旋而归,西凉的百姓如何看待他?他是有野心,是想成为西凉国主,可他从没想过做一个不得人心的暴君。
汉人军师没有再劝,心中却是无比惋惜。历来为君者哪个不是踏着累累白骨登上的宝座?大王子的心还是不够狠啊!
大雍和西凉的战争终于结束了,入冬以来最大的一场雪也终于降了下来,雪花大如鹅毛,飘飘洒洒的,很快就给大地穿上了一件银装。
边城的百姓们纷纷跑出家门,在大雪之中蹦呀,跳呀,欢呼呀,雀跃呀。最终却一个个跪在雪地里痛哭失声,他们在哭在战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