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故问,刚才丫鬟都告诉她了。老爷之前是去了夫人院里的,不过小半个时辰就气呼呼地出来了,直奔自己的院子。她心中是十分幸灾乐祸的。
秦相爷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刘姨娘的眼睛闪了闪,嗲着声音扑到秦相爷的身上,不满地撒娇,“老爷,可不带这样的啊!您在外头吃了气,凭什么到妾这里来撒火?人家不依嘛。”高耸的胸脯似有若无地蹭着秦相爷的身子。
秦相爷却伸手把她推开,“烦着呢。”
刘姨娘的脸有一瞬的僵硬,随即又扬起满脸笑容,“老爷烦什么呀?跟妾说说行不行?妾也帮不上老爷的忙,但一人计短两人计长,说不准妾就给老爷出个好主意呢。”
秦相爷虽没把刘姨娘的话当真,但脸色到底好了些,“还不是然哥儿。”
说起这个老来子秦相爷就直叹气,怎么就这么不争气呢?满府的嫡出庶出哥儿里就他最不成器,成日就知道给他惹祸。别人看在他的面子上多有容忍,可架不住次数多呀,总有一天那些御史会参他一本的。
前些日子被忠武侯府的小姐给收拾了一回,回了府里就起了高烧,病好后倒是安生了,也不出府去胡闹了。
他还欣慰他转了性子呢,谁知没过三天就固态萌生,在院子里跟丫鬟厮混起来。他才多大?十三而已。这不是提早坏了自个的身子吗?
最可恨的还是董氏,不仅不约束着然哥儿,还上赶着给他送漂亮丫鬟,一送就是四个。这是为了他好吗?这是害了他呀!就因为这事他才和董氏吵了一架。
刘姨娘一听就明白了,她身在内院,都快三十的人了还能留住秦相爷的宠爱,在夫人董氏的眼皮子底下活得滋润,自然是个有手段的。
然哥儿的荒唐她又怎么不知呢?私底下都不知笑话董氏多少回了,护着吧,宠着吧,早晚有一天要后悔的。
刘姨娘只生了一个女儿,都十岁了,这么多年也没能再生个哥儿出来,现在年纪大了,她早就绝了生儿子的心思。
然哥儿成不成器和她有什么关系,最多她看看笑话罢了。不过现在她想起前天族姐给她送的信,心里有了别的想法:她没给女儿生个兄弟撑腰,怎么也得给女儿寻个靠山不是?族姐给她递来了橄榄枝,她不接才是傻的呢。
于是就见刘姨娘扑哧一笑,娇嗔道:“老爷也真是的,和个孩子置气什么?然哥儿才多大呀?”
秦相爷没好气地道:“他还小?都十三了。成日就知道胡闹,早晚把家败了。”他是真的愁啊,白天在朝中殚精竭虑,回了家里也不得安宁。董氏管家还成,就是在然哥儿的事情上太执拗。自己说轻了吧,她不听,说重了吧,她就跑母亲跟前去哭。
“看老爷气得,快消消气吧。”刘姨娘再次扑到秦相爷身上,素手帮他顺着气,“妾知道老爷为然哥儿操心,妾看老爷这样不高兴,妾心疼着呢。”
秦相爷听了刘姨娘的甜语,脸色又好了一些,伸手在她脸上摸了一把,“老爷知道你是个好的。”
刘氏顺势就倒在秦相爷的怀里,手指在他胸前画着圈圈,“老爷,你别说,妾这儿还真有一个主意呢。”
“哦?玉儿不妨说说看。”秦相爷倒是起了兴趣。
“然哥儿十三了,老爷就没想过替他说房媳妇?”刘姨娘的眼睛亮晶晶的,“成家立业,成了家才好立业呀!说不准然哥儿娶了媳妇就稳重了,知道上进了呢。再不济也能管着然哥儿不胡闹吧。”
刘姨娘真是睁眼说瞎话,还成家立业呢,秦牧然连字都识不全,拿什么去立业?
但秦相爷心动呀,他琢磨着刘姨娘的话,越想越觉得有道理。对呀,成家立业,他怎么就没想到呢?成了家就是大人了,就得担负起小家的责任了,说不准然哥儿就懂事了呢。
看吧,看吧,在朝堂上精明睿智滑不溜丢的秦相爷也是个不睁眼的。由此充分证明:赖头儿子也是自己的好。
“那玉儿再说说给然哥儿说哪家的小姐好呢?”秦相爷饶有兴致地问道。
刘姨娘却把嘴一撇,“然哥儿的婚姻大事自有老爷和夫人操心,哪里有妾说话的份?”那语气酸得跟从酱缸里出来似的。
秦相爷对刘姨娘的小性子不以为忤,相反他还觉得刘姨娘这样很可爱,比懂事有情趣多了。“玉儿说说看,说得好老爷有奖赏。”
刘姨娘撩着眼皮子瞅了秦相爷一眼,妩媚而又风情,“要妾看呀,那忠武侯府的四小姐顶顶合适。”她趴在秦相爷的怀里,细声细气地说。
“沈家那个凶丫头?”秦相爷若有所思,“为何呢?”
刘姨娘小心地窥了一眼秦相爷的脸色,见他没有生气,便大着胆子说:“老爷您想,为什么给然哥儿娶媳妇呢?还不是为了找个人能管着督促着然哥儿上进?但也不能委屈了然哥儿呀。忠武侯府和咱们相府门当户对,四小姐的亲娘出身大将军府,嫁妆丰厚着呢。再有,不是说然哥儿有些怕四小姐吗?这样然哥儿才能听她的话呀!虽然四小姐比咱们然哥儿大两岁,两岁算什么?不还有女大三抱金砖的说法吗?老爷,您看妾说的是不是个理儿?”
刘姨娘殷殷地看着秦相爷,为了把族姐交代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