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了翻,“可是葛大不用心?”漫不经心的语调却让丫鬟心中一凛。难道太太知道了葛大哥和她是同村?
“倒是不关葛管事的事。”丫鬟很恭敬地答道,“说是后街西头开绸缎铺子的李家老大跑货时翻了船,货废了人也伤了,花了一大笔银子掏空了家底,托人说情看能不能缓一缓,等有了银子一准给咱们送来。葛管事一早就托奴婢向太太请示,盘了一天的账,奴婢差点就忘了,太太您看——?”
“是那个十来岁就带着弟弟妹妹出来过的李家老大?我记得他好像有个妹妹叫,叫什么来着?”常太太蹙着眉回想着。
丫鬟赶忙回答:“叫小满,是个灵巧丫头,还来府里送过花儿,太太您不是还赏过她一匣子点心吗?”犹豫了一下,丫鬟还是接着又说:“底下四个弟妹,最小的才三岁。”谁见了不道一声可怜。
常太太点头,“是挺可怜的,罢了,太太我也不是那刻薄人,便宽容这一回。不过——”话锋一转她又道:“下月他家若是再还不出银子,那谁的脸子都不好使了。”许是觉得语气有些严厉了,缓了缓她感叹:“这年头,谁的日子又好过呢?就说咱们府里吧,外人看着咱们大宅子住着,绫罗绸缎穿着,羡慕得跟什么似的,可谁又知道内里头?你老爷是个不管事的,这上上下下几十口还不是我一人操持着?他又是个手大的,今儿买只鸟,明儿买幅画,给的少了就跟我闹,他当银子是大风刮来的?有谁知道我的苦楚。”居然伤心起来。
丫鬟忙劝慰,“太太,您的功劳老爷都看在眼里呢,他最敬重您了,对咱们大少爷也最好。”
“哼,杰儿念书有天分,你老爷还指着他考进士呢。”常太太却不领情,像想起什么似的忽然咬牙切齿,“我就说那个老东西得不了好,都一把年纪了,非得弄个小妖精进府,我都说了那小妖精跟鸡头山有牵连,他不听劝,看看出事了吧,自个跟人跑了,我都替他臊得慌,他倒有脸找,巴不得外头都知道常府的小妾被人偷了?”语气里带着股幸灾乐祸。
窗下的沈薇恍然大悟,哦,原来常府不是被偷了钱财,而是被偷了人。而且听这主仆二人的对话,似乎在放印子钱。这历朝历代放印子钱的都是重罪,看来这常府真不是什么好鸟。沈薇之前还有些犹豫,现在却拿定了主意,干了!干一票大的,也算是杀富济贫了。
沈薇耐心地等着她们睡觉,轻而易举地进门直奔放钱的地方,数也没数就把银票和银子一股脑都塞进了怀里,刚要离开又停住了脚,拔下头上的钗子在墙上写下“借黑心钱一用”,相信明天常夫人发现银子不见了也不敢声张。
按着怀里鼓鼓囊囊的银子沈薇一路上都十分激动,果然没有才知道珍惜,曾经她在现代的资产都是用天文数字来形容,也没见她多在意过,而现在她发现她的心跳都加快了不少。
沈薇回到屋里,点上灯,把今晚的收获都掏了出来放在床上,数了数,一沓银票全是百两的面额,居然有十二张之多,剩下的散碎银子也有四五十两,这就是一千二百多两银子,折合成现代的人民币就是二十多万,古代的物价又低,这么多的银子可以做不少事情了。
耳边听着桃花均匀的呼吸声,沈薇心中异常满足。真好!她现在有钱了,手里有钱,心中不慌,很快沈薇就沉入了梦乡。
第二天一早,顾嬷嬷过来喊沈薇起床,就见自家小姐已经醒了正靠在床头,而本就该早起的小丫鬟桃花还呼呼睡得跟猪一样,不由火气就上来了,三两步走过去拧起桃花的耳朵,“还睡?你是猪啊,等着嬷嬷我伺候你呢?”真是个不省心的,搁府里头还不得一天罚八遍?
桃花正睡得正香,一下子被拧了耳朵,立刻杀猪般地痛叫起来,“啊,疼,疼,疼!”声音大得让顾嬷嬷能捂住她的嘴,事实上顾嬷嬷还真这么做了,却被桃花一个挣扎差点摔到一边去,她扶着床恨恨地骂:“死丫头,这么大劲干嘛。”桃花呐呐地不敢说话。
这样的一幕自从桃花睡到了沈薇的房里就每早都会上演,顾嬷嬷每次都那么生气,桃花每次都是那么懵懂。沈薇的习以为常了。
顾嬷嬷打发桃花出去端水,自己朝着沈薇走过来,帮她穿衣服。
“嬷嬷,我昨晚梦到我娘了。”沈薇突然开口说道。
顾嬷嬷扣扣子的手一顿,“小姐是不是想娘了呀?”可怜见的,小小的年纪就没了亲娘。
“我娘让我好好过日子,照顾好弟弟,还说给我留了些东西,还问我她亲手做的那个兔子布偶呢?”沈薇说着早就编好的话,“嬷嬷,我的兔子布偶呢?”
顾嬷嬷的脸上起了变化,“夫人这是不放心小姐和五少爷呀,现在小姐在这乡下地方,也不知道五少爷怎么样了,难怪夫人要给小姐托梦了。”
“我的兔子布偶带来了吗?”沈薇嘴角抽了抽,虽然她也知道拿过世的阮氏做借口有些不敬,但这个借口好使呀,没看见顾嬷嬷一点都没有怀疑吗?
“带来了,搁箱子里头了,老奴给小姐拿去。”小姐是属兔的,这个兔子布偶是夫人做来哄小姐的,夫人过世后小姐都是搂着布偶睡觉的,也就最近两年才好了,现在小姐是想娘了吧。
这个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