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如此他还是忍不住地想,在某个时间某个地点,某个南风无法想象的形式,又或许在彼此的脑海和无垠的电波里,他和程米早已无数次交集冲撞,无数次惊喜相逢。
南风的手指拨弄程米长翘的睫毛,程米睡得不熟,可就算被打扰到也没有皱眉头表示不满,而是把自己脑袋向后挪了一点点。
南风一下子笑了,连睡着都这么温柔的人,很难想象高中她也是永不低头骄傲不羁的。
那是一个极其短暂的笑。南风看着程米,他在想,不知道周自得和依禾的重逢在什么时候。
不知道周自得和依禾又要在彼此的空白处站多久。
南风换位思考,如果自己是周自得的境遇可能也会这样做。
他们还是年轻的。
19,20的年龄,谈不了永远。
永远太重了,重到他们这样的年龄无法承担。
永远也太轻了,轻到他们这样的年龄全然轻视。
这是两个极端,一个方向是想要却达不到,一个是不重视看不起。
就像有人二十岁想给出一个承诺却怎么也做不到,而有人二十岁辗转人流之间,见一个爱一个。
风声鹤唳下少年情深少年清浅都没有错。
这个年龄很有趣,浪漫又冷漠。青黄交迭之后最令人万千感慨。
周自得不可能自私地要求依禾等着他,他不舍得。所以他留了一条很好的路给依禾——如果你忘了我,你就开启新的人生吧。
可周自得也没有彻底和依禾分手,他还留着最后一丝侥幸——如果你没有放下,那我们就从来没有分手,只是好久不见。
不出意外,当天不到中午众人就发现周自得不见了。
最开始是依禾没有收到周自得的早安,后来依禾想给周自得打电话,却被告知号码注销了。
不是关机也不是拉黑,是注销。
九只妖灵的群里一直发问,所有人都找不到他。
而后依禾的电话就打到程米这里了。
除了依禾本人,和周自得关系最近的就是他表妹程米了。
程米本就没睡多久,很没精神地窝在地毯上靠着沙发看电影,手机响起的时候她就一直看着来电显示。
来电显示上的照片是程米抠写真上依禾的大脸。
在ch顶楼拍的写真很美,程米把他们八个的脸都抠下来当做来电显示了。
照片上的依禾带着笑。
南风见程米没有动作,自己把手机拿起来接了。
电影被程米暂停了,五米高的客厅只有两人对话的声音。
“我联系不到自得了,他……他手机号都注销了,不止他一个人,他爸妈的微信也都没人回,才过完年没几天家里也没人……程米,你是他表妹,我能联系到的唯一的他家里人,他一家都是这种情况,你多少应该知道一点的吧,他……到底怎么回事啊……”
南风和程米一时无话,他们一听这语气就知道周自得侥幸对了,依禾放不下的。
南风看向程米,程米感受到视线,和他对视一眼,点了头。
南风呼出一口气,“嗯”了一声,对程米示意知道了。
“依禾,我是南风。”语气很温和,想借助这样的方式安慰下依禾。
“南风……我很担心他。”
“我们也一样。”南风看了眼程米,柔软地说,“周自得的事我和程米能猜到一点,你也别着急。知道几个月前程氏集团破产,内部人员消息全无的事吗?”
“自得那阵子关注过,我跟着他也看了新闻……”依禾一下子就猜到了,“程氏……程米……程米和周自得都是程家的人,所以周自得才消失了,就和他们家里人一样对吗?”
“是,可以肯定周自得的父母陪他一起,他完全安全你不用担心。”南风说。
“好……那程米呢?程米会不会也……”
依禾说出了南风的顾忌。
不仅侦探协会他找人盯着,他还令助理谢煊也调查程氏集团的动态,一旦有任何关于程家的人的动静他都能知道,就是怕早晚有一天程米也要这样一声不响地消失。
但没有任何动静,他愁于找不到程米爸妈的同时也庆幸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暂时应该没事,程前辈一直以来把她保护得很好。”南风揉揉程米的头。
“那就行。”
南风又安慰了依禾几句,挂了电话。
程米接过南风递来的手机,突然说道:“你在侦探协会上追查周自得的下落了。”
程米又把电影点开,听到南风坐在自己身边问:“你又知道?从哪里听说的?”
“我是dc,12是我朋友。”
这部喜剧电影正演到搞笑片段,电视传出一片嘈杂的笑声,电视外却是一片沉默。
“12说他很难查到,不过会帮我们盯着。”
南风明白了程米为什么突然说这个,她是想告诉南风程家人的消息怕是很难柳暗花明,她在给自己打预防针。
那听到12这么说的她又该有多难过,自己却安慰起人来了。
南风把程米上半身拉下来,拿了枕头垫在自己腿上,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