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经风吹日晒自己就散了。
虚假而缥缈的感觉让人无论抓住什么都不真实。
南风比任何一个少年都迫切的希望快点长大,盼望着今后能有那么一天,脱离虚空,自己可以拉上程米的手,走进他们自己的家。
或许那时他们已经有了很多记录过的美好,再也没有前途迷茫的心境。
“是吗?以后你会见到更难得的。”这句话就是在这种心情下说出来了。
这是回忆,面前已经长大变得温柔的程米是现实。
“心灵感应?可能吧,哪怕在我跑步的时候,我还是会注意到你,注意到你因为吃冰棒被班主任赶出来,猜到你坐在乒乓球桌上,注意到有人给你送零食。”南风看着窗外,淡淡地说。
程米没说话了,她没想到是这么个回答。
她以为南风会说,我恰好看到,或者我只是想从包围圈里出来结果咱俩偶遇了。
三年来她一直以为是后者,可她无论如何都没想到南风竟了解这么清楚。
淡淡的字句都落在心上。
程米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了,而然空姐询问要什么饮料打破了宁静。
程米要了一杯热牛奶,喝完就想睡了。
在飞机上睡不踏实,程米做了很多的梦。
交错复杂的无法解释的无厘头的梦一股脑地涌上来。
第一次见面南风递来的小纸条上不是询问的姓名,而写的是,以后你会见到更难得的我。
自己没有因为年少一气之下转学而是察觉到南风偷偷调查的动作,与他一起查明真相。
第一次在校园相逢他们彼此把对方锁在臂弯里。
程米在喝醉酒南风来接她时,吞吞吐吐地说:“南风,你还没有夸我。我都为你放弃那么多了,你都不夸夸我吗?”
山庄上那个橘子,是南风用嘴咬着喂给程米的。
……
程米猛的惊醒。
心脏又快又响,像是鼓槌咚咚咚地捶着。
天呐……
程米拇指按着太阳穴,使劲地揉着。
揉得生疼也没把脑子里那些画面揉出去。
尤其是她对南风说你还没有夸我,我都为你放弃那么多了的场面。
这是她的心声,她想告诉南风不是他一个人的努力。
她想说我们两个一直是双向的奔赴。
可是南风在给她道歉那天说过,他来夕大是因为放不下他们。
是因为,放不下我们好几个人的感情。
程米能感到南风对自己的不同,但不知道不同到什么地步。
南风和小宁表达方式不一样。
小宁对自己的喜欢很明显,直到有人提醒过才会收敛,但还是明目张胆地把自己酒吧名ch。
南风就不同,他细致入微,从没有什么的大动作,就连圣诞节都送醒酒药。
却温柔似水,一点一点地渗透到自己的生活里,不会让人感到烦躁和难以接受,也不会让人尴尬,反而让程米遇事之后下意识都会想到南风。
以至于到了缺他不可的地步。
南风喜欢自己到什么地步了呢?程米经常会想。
程米想要的喜欢是独一无二,想要的爱如太阳东升西落,有始有终。
想要这世上唯一契合的灵魂。
想要对“我”好,而不是对我“好”。
所以程米自私地希望他是为自己而来。
所以南风,这场来夕大的赌注,千万别让我输。
“醒了?”南风问。
程米没看他,歪在座椅里从鼻腔说了一声“嗯”。
做了刚刚那些梦,程米不太敢和他对视。
就好像一和南风对视他就会发现自己同样很钟意他一样。
没救了,真的。
从记事开始程米就没怕过什么,面临这种在任何人看起来都很有把握的事情上,倒是开始怕了。
她不想出差错,一丁点都不行。
下了飞机,三亚气温很高,大家都特机智地脱了羽绒服外套,露出里面的夏装。
当初大家在夕临都是里面穿着夏装,外面穿一件羽绒服。
这样在夕临不冷,到了三亚一脱衣服也不热。
都挺机智的。
除了……
黑皮。
他一个人傻站着看着其他人脱了外套全是短袖裙子,只有他脱了外套里边还是厚厚的卫衣……
“我!草!”萧童铭一突然低声喊了一句。
程米和南风早就看到了,相视一眼笑了,共同默默地等第一个来嘲讽他的人。
人来了。
“我!草!黑皮,你挺牛啊,一点热也不怕,住赤道那块吗这么耐热。”周自得贱兮兮地说着还晃了晃他的短袖和短裤,而后还从兜里掏出来一个墨镜,往额头上一搭,手指一按,正好落在鼻梁上。
这墨镜是南风倾情赞助,人手一个,九个款式挺像的,一带上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团体。
南风盯着萧童铭一看了半天,捏了捏衣兜里准备给萧童铭一的墨镜。
原本他是想给黑皮的。
可是现在黑皮大热天的穿个卫衣太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