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瑞米躺在上面跟摇船似的,难受。
“嗳,迪哥你不能每次说不过我就这样!”杰瑞米吼了一声,爬下来到对床的人边上,“坤哥,我要睡你的床,迪哥他老欺负我。”
闫坤听了,沉着脸没说话,他看着自己的手心,空空的没有东西,可他总觉得缺了什么。
一部手机,或是一种密切的联系。
杰瑞米说完,发现闫坤一直不言不语,他看过去说:“坤哥,怎么了,你这个月好像一直在发呆啊。”
杰瑞米对这种事没开窍,胡迪一看就看出来了,拍了拍杰瑞米的肩膀,说:“走了走了,好不容易轮到我们休息,先去吃一顿。”
杰瑞米没明白,不过也点了点头,“行啊,正好我饿了。”
胡迪说:“你两小时前刚吃过一块面包。”
杰瑞米说:“才一块面包而已,不顶事的啊,我正在长身体,迪哥你没发现我比你高了。”
“呵呵。”胡迪看了看他,挺直腰身,显示一下自己一米八八的个头,垂着眼看杰瑞米说:
“还真没发现。”
杰瑞米不想理他了,说:“我是开玩笑的,不过我真的在长身体,你看着,没过多久我就比你高了。”
胡迪白了白他,说:“那就等你比我高了再说。”
“现在先去吃饭。”
胡迪拉着他要走,杰瑞米说:“等一会啊,还有坤哥。”他回头看闫坤,“坤哥,走啦,一起去吃饭。”
闫坤这一回有反应了,坐在床上,抬头看看他们,声音四平八稳,“你们去吃吧,我等一会来。”
杰瑞米说:“可是……”
闫坤马上说:“去吧。”
杰瑞米还想说什么,胡迪勾着他的腰往前推:“行了,就你爱多管闲事,坤哥有自己的打算,我们吃我们的。”
胡迪一直拖他,行为有些不容他推辞,何况闫坤也那么说了,确实不好多嘴再问。
杰瑞米嫌弃地甩开背后的手,说:“我自己走,你别抓着我。”
胡迪说:“什么意思,嫌弃哥哥了。”
“对,嫌弃你。”
“小子,你过来,哥一直没教育你,你皮痒是不是……”
一打一闹的,两人离开前,杰瑞米最后在门口望了一眼闫坤,他坐在床边,手旁就是窗台,早晨的太阳已经老高了。
余晖洒在闫坤的身上,他整个人都好像在太阳里。
暖、安静、沉着。
他在想念什么。
其实除了聂程程,闫坤还能想念些什么。
聂程程这一个月辗转反侧,怎么都睡不着,难道闫坤就睡得着么。
不,他更加睡不着。
他身上的压力绝对不比聂程程的少。
如果欧冽文只是逃狱,那还不算什么大事,可坏就坏在,他劫走了奎天仇。这个男人是整个欧洲……不,是大半个地球,包括东亚的国家都在通缉他。
他们花了数十年追击才捕获的男人,居然被劫走了,后果可想而知。
很严重,罪无可恕。
连他们这支仅仅参与捕获的小队也被罚过了,俄罗斯那边的看守警察就不用说了。
据说,好多被撤职了。
至今追捕一个月,还是没能逮到他们,闫坤身为队长,其责难辞,然而他顶着这一股压力,他还去分心想聂程程。
好几次他都无法避免的想她,一旦休息下来,他可以不吃饭不睡觉,用生命剩余的时间来想念这个女人。
之前他们只分开一天,他就想念聂程程,想念到疯狂,那时候他都不敢想象如果多分开一些时间,他会怎么样,会不会彻底疯掉。
现在分开了一个月,虽然闫坤没有疯掉,不过,他也觉得差不多了。
他经常在夜里想起最后一次和聂程程的拥抱……也不对,最近就算在白天,他还是会想起她,想起最后那一天。
那种感觉,他无法言说。
因为那时的她是如此空灵,如此干净,也如此温暖。
他们之间的拥抱没有任何杂质,只是彼此意识到,他们马上要分离,要各自远去时,感情上难以割舍。
他舍不得她,她自然也舍不得。
苦闷是有的,明明在一起没有多久,却又要马上分开,世上哪对新婚夫妇不苦闷。
那一天,闫坤觉得一定是聂程程的坚强打动了他,是她一直在坚持,坚持没冲上来开口留住他。
否则……
闫坤想了一想,低头一笑。